陈姓小地主是郑地主的姻亲,见其他人面色难看,他主动站起来缓和气氛,赔着笑脸说:“亲家,我前天又派人给县太爷送了份厚礼,县太爷收了,但我求的事没帮我办。”
郑地主不拿正眼看人,又抿了口茶水才幽幽问道:“你求的是什么事儿?”
“我送了份价值百两的厚礼,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着请县太爷通融通融,让我也领一二亩的红薯种。”陈地主小心翼翼地说道。
正如他所料,在场其他人俱是对他怒目而视。
与陈地主向来不对付的徐地主猛地一拍桌,指着陈地主的鼻子骂道:“你!你怎么能背着我们去做这事儿?你不嫌丢人吗?”
陈地主脸色阴沉沉的,义正言辞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我为什么要怕丢人?红薯是陛下钦定的新粮种,我这么做是响应陛下的号召,并非是向谁摇尾乞讨!”
郑地主总算拿正眼看陈地主,看得陈地主脸色发白,他才悠悠说道:“你这话说得在理。咱们种红薯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平乐侯,而是为了陛下而种!明日一早,我们一道去县衙求见县太爷,请他老人家拨给我们一些红薯种。”
陈地主率先响应:“好!”
其他地主老爷们得了这么个台阶下,表面装得很激昂愤慨的模样,心里头悄悄松了口气:红薯是永安帝异常重视的新粮种,上行下效,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理应是第一波吃到红薯红利的人!
霍云朝免费派发红薯种的奇招,打得地主老爷们措手不及,打乱他们的计划,甚至让那群命贱如草芥的泥腿子抢走这波红利!
向来贪得无厌的地主老爷们岂能容忍这种被人摘桃子的事发生呢?完全不能忍!
第二天清晨,郑地主率队来到县衙外求见王县令。
王县令听到衙役的禀报,轻轻挑了下眉头,他借口要忙公务,让郑地主等人下午再来。
其他人不可避免地露出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唯有郑地主面不改色心跳不乱,恭恭敬敬地告辞离去。
王县令听到刘衙役额外填补了郑地主等人的情绪反应,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跟云朝他徐爹是老友?”
刘衙役呆了呆,忙不迭点头:“回大人,小人与徐弟有过命的交情,宁娘小时候还在我家住过一阵。”
王县令不露声色:“嗯。你忙去吧。”
刘衙役告退,反复琢磨王县令的话和表情,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霍云朝来县衙找王县令转送奏折,刘衙役才找到机会:“朝儿,县太爷为啥要问我这事儿?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霍云朝摇了摇头说:“刘叔,我不晓得。县太爷要是有什么吩咐,他自然会说。若是不明说,那就意味着你没必要知道。”
刘衙役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他一个小小衙役能力有限,还能左右家国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