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们的红薯种是靠自己的双手种出来的,并不欠霍云朝,又全被种到了地里头,如是这般找了一堆借口,结伴上徐家拜访。
霍云朝以为这六个佃农是种植红薯过程中遇到什么难题,热情接待他们,关切询问了几句,这才发现这六人是另有所图。
他笑容淡了几分,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六名佃农跟霍云朝打了数月交道,认为霍云朝脾气温和没架子,明知自己站不住脚,仍旧是把自己的无理要求提出来了。
霍云朝见过不少脸皮厚如城墙的人,可却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顿觉大开眼界:“你们的意思是要撕毁契书?”
六名佃农不敢接话茬了,一个个化身缩头乌龟,不敢与霍云朝对视,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
霍云朝喝了一杯茶平复焦灼暴躁的情绪,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尽可能维持平静的语气说:“你们六人想撕毁契书不是不行,但你们不该来找我,而是去找县太爷。你们的契书是跟朝廷签的,我必须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就是按约定价格回购你们产出的五成红薯。如果你们不愿意把这五成红薯卖给我,我没意见,但县太爷那边会不会答应,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
那六名佃农俱是钻了钱眼里,一门心思都是想要让霍云朝主动撤销跟他们签订的契书,甚至还指望着霍云朝念旧情,主动跑去县衙找王县令通融通融。
霍云朝听到这里连生气都懒得,高喊一声:“长兴,开门,送客!”
六名佃农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无理,霍云朝不愿意仗势欺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换成是其他人试试看?
这六人不掉层皮都休想回到家!
六名佃农厚颜无耻上门要求撕毁契书的消息,很快传扬出去,传到王县令的耳朵里。
王县令特别不厚道地嘲笑霍云朝;“云朝,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我说你就不该搞什么兜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拿出点强硬手段来,总有人会把你当成软柿子来捏!”
霍云朝对此有不同的见解:“大人,话不能说得这么武断。那六名无耻小人是很讨人嫌,但他们在一百二十四户里头,占比只有一点点。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破事儿传扬出去,好些淳朴善良的农户专门来我家表达感激,逢人便夸我,我的名声前所未有地好。”
他这么小气记仇的性格,不可能不生气,“大人,我从来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只是愿意把我柔软的一面给与我一样善良努力的人罢了。那六个傻瓜蛋从今往后休想再从我这得到一文钱的好处!”
王县令啧啧两声,表达他的愤愤不平:“换成是我,这群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不单是得不到一文钱的好处,还得把吃我的喝我的全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