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朝原计划是在家好好歇一天,万万没想到徐屠户给他整了这么大一个活!
小福宝在卧床里安睡,徐宁让秋云守着,跟霍云朝一块翻阅她爹从她外公家带回来的文书。
单看文字便觉得触目惊心,再一想,每一份文书都代表着活生生的人被推入深渊,徐宁难以承受这些血腥文字带来的巨大冲击,三观尽毁,难以重塑。
徐宁本以为她见识过人性的丑陋恶毒,不曾想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只是冰山一角,有的是比她悲惨可怜的人,有的是比那些伤害她的人更恶毒残忍的人形恶魔!
徐宁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捧着文书泪流满面:“相公,我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
文书里提及的一桩桩一件件罪恶行径,霍云朝看得触目惊心,满腔怒火,他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宁娘,你看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这样吧,你去看看小贵子醒了没有。”
直面人性中最丑陋的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不适。
更遑论,文书中提及的每一个罪恶行径,都在冲击着霍云朝坚韧的脑神经!
他既要帮冲动行事的徐屠户开脱罪责,又要帮小贵子报仇雪恨,他必须得将每一份文书看完,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徐宁承受不住那些文书带来的巨大冲击,不得不暂时离场,她先去洗了把脸,又回卧房抱了会儿小福宝才缓过来。
来到小贵子暂住的屋子里,徐宁看一眼皮包骨又被砸破头的小贵子,再看向怀中咿咿呀呀的白胖闺女,静默了一瞬。
片刻后,徐宁关切问道:“爹,小贵子醒了吗?”
徐屠户轻叹一声:“小贵子醒了又睡回去了。医女说小贵子流了太多血,长时间吃不饱,所以他的身体虚弱,需得再养三五日才能下床。宁娘,那些文书看完了吗?里头都说的是啥啊?”
徐宁抽了抽鼻子,又要忍不住掉眼泪:“爹,在那些文书……小贵子的娘亲卖身契,反倒是罪行最轻的。”
她说不出文书的残酷内容,每一个字都在昭示着活生生的人饱受屈辱这折磨,每封文书都在说一条无辜生命在流逝。
徐屠户见状也不再问,“宁娘,爹一直没敢跟你说,小贵子的阿爷在你不满一岁的时候,曾经来过村里看你。我很高兴,我以为你将会多一门亲戚,往后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时会多一个去处。打死我也想不到,他不是来看他的外孙女,而是想用他的外甥女来替他招财进宝,让他发家致富!”
尽管徐屠户说得含糊不清,但是徐宁在文书里看到类似的说辞,那个人形恶魔每年都会做这种罄竹难书的“招财仪式”。
徐宁无声掉泪,带着哭腔说:“爹,在那些文书里,我粗略估计,经他之手,沉塘的女婴不下百人!”
徐屠户又气又恨,见到闺女掉眼泪心疼得直抽抽:“宁娘,你别哭了。造孽的人不是咱们,咱们别哭了啊。”
徐宁空出一只手抹掉眼泪,恶狠狠道:“爹,咱们一定要替天行道!曝光那个恶人的歹毒行径,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宁娘,你在这看着小贵子,我去找朝儿问问。”
徐屠户没撂一句狠话,真爷们能动手绝不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