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王婶。
李母赶紧让小弟让开了位子,客气的招呼着她坐。
王婶坐到桌边,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心里更是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有把握了几分。
“去,给你婶子拿副碗筷过来。”李母连问都没问,兀自就让大妹去厨房拿碗筷。
“别去别去。”王婶一把按住要起身的大妹,对李母说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家里吃过来的。”
“吃过了,也再吃点,喧软的大馒头,今天刚蒸好的。”李母热情道,见大妹被按住脱不了身,自己便要动身往厨房走。
“哎呀,当谁家没有似的,真的不用。”王婶也是爽快人,有话就直说,上前一把拽住李母,拖着她往回坐。
一个要,一个不要,拽来拽去的,差点撕巴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在争论什么世界难题呢。
李想实在看不过去,连忙过去把两人拉开,趁李母没来及发作,问着王婶的来意转移话题。
“哎————”王婶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有些为难。
李想看她这个样子,立刻了然,直接问她:“婶子,是不是因为钱的事儿?”
王婶之前帮了李家甚多,在李家的欠债里,欠的最大一笔就是她家借的。
这些年其他人家的都已经还完了,还剩最后一点没结清,就是王婶家的。
李母见她这样为难,也不搪塞,有一说一,和她解释道:“欠你家的36块钱,我这边凑的差不多了,但是孩子说欠了这么老些年,也没少给伱家添麻烦,不能再像之前只还本,我就寻思着等月底发完工资,连本带利凑个整一起还你,你要是现在急着用,家里有的这些你先全拿走。”
王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这话说的就生分了,难道这些年我们的关系就算白处了呀,我哪能要你的利息。”
说完,她的表情又颓丧起来,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她也没什么好瞒的。
拉过李母和李想来到里外,对他们解释道:“我也是被那个小畜牲给逼得没办法了。”
王婶连自家儿子名字都不想喊,称之为畜牲,可见其对他有多失望。
原来王婶的儿子王升,在外面游手好闲,结识了一帮猪朋狗友,这些人平时啥事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
没多久,王升就被这帮人撺掇着赌博。
十八岁不大不小的年纪,定力极差,正是爱追求刺激的时候,没玩几天,就染上了这个恶习。
刚开始玩,这些人总是给他赢点小钱,等把王升的赌瘾吊上来,就开始收割。
原先赢的钱输没了,就让他在家偷钱出来赌,偷了好几次被王婶夫妇俩给发现后,就开始防备着他了。
见偷不到钱,他就偷家里值钱的玩意儿,簇新的收音机还没用一年,就被王升偷出去贱卖了。
在这之后,王婶没要紧事都不敢出门,就怕一个不注意,家里能被他搬空。
这下家里彻底是搞不到钱,这帮人就开始怂恿他去外面偷。
开始还知道怕,几次得手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偷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只不过换来的钱,在手上呆不了两天,就又被这帮人哄骗过去。
没钱怎么办,再去偷,可这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王升被逮了个正着,在外面望风的人看见他被逮住,撒丫子就跑,哪还管他的死活。
是王升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人家不要把他送公安局。
他也知道,只要进去了,出来就难了。
被偷的那人家解放前也是个混街面的,只不过后来洗心革面了。
见王升年纪确实不大,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实在可怜,所以愿意给他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