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亲昵挎臂偎在占老汉身侧,几人缓缓走向村口,“本是借口有话同您说,才让送的,不然哪舍得您顶着这老大的日头出来。赵叔的意思是来年开春,把我跟寅哥的婚事办了。具体日子等那边定下我们再来通知您,过去吃两杯酒,喜庆喜庆。叔儿还说,若您得空,年前过去住两日。回头盖新屋,置办新家具的时候,都得您帮着合计合计。讨亲他没经验,您是经过事儿的,到时烦阿爷一遭。”
占喜最终目的,是想要让她阿爷宽心。亲事风不风光于她而言并无多差别,这辈子,只求个安稳。如今,虎子跟她的日子,不知比在占老二家好过多少,也算是得偿所愿。唯一牵挂的,也只有身处一山之隔的占老汉。
“好好好,等那地垦完了,我就去杨树沟看你。”见占喜面色红润,虎子也圆胖不少,占老头庆幸当时他没多加阻拦。混浊双眼,霎时涌出欣喜的泪。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村子,占虎睫上挂着泪,仍扭头朝缩小成一个点的占老汉挥手道别。
山路难行,占虎扑腾着小腿栽了好几个跟头。赵寅把他捞起,拍拍肩头,“上来。”
占虎摇头,“今日阿哥做了许多活,累,虎儿自己走。”
“篓给我,”他脱下占喜背在身后的竹篓,抱起占虎塞了进去。篓高半身,占虎坐在里头,正好露出脖颈。
他蹲身,喊占喜帮他扶一把。猛起身,占虎差点从竹篓口倒出来,吓得哇哇乱叫。
“哈哈……虎儿胆小鬼。”
占喜一步一趋跟在两人身后,山风清爽,拂在她面上,笑得一派满足。
今日家中多了一个人,是吴婶子。她与赵有才坐在门槛处,见他们回来,起身迎道:“回来的巧,再晚一息,我就要归家了。”
“婶子有何事?”
吴婶子回屋内拿出个布包,打开来看,里头是三套刚制好的新衣裳。从小到大,叠放的整整齐齐。
“快,穿上试试。你叔前儿赶集买回的料子,托我帮忙裁制的。我只约莫比照你的旧衣裳放宽少许,不知合不合身。婶子
手拙,衣服是前几年的旧样式,你将就穿穿,下回再给你换新样儿的。”
占喜捧着新衣,周身瞬间被喜悦和酸涩包裹。自爹娘去后,她好些年没穿过新衣裳了。在占老二家,饱腹都成问题,更别说能穿的多精神。她身上穿的和包袱里的带来的,都是占老汉拾了村里谁家闺女不穿的,找人改了又改才上身。
走了一路,身上都是汗。占喜小心翼翼地托着布包,生怕汗液弄脏了。
“劳烦婶子了,这针线功夫,打眼过去就知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我很欢喜。您看我们身在 ,汗涔涔的,可舍不得碰脏了,还是等夜间擦过身子再试。若有哪处不合适,我还得厚着脸皮求你帮忙的。要说最好啊,能跟婶子学一两手,往后自已制个衣纳个鞋,不必求人,也省得说出去面上也无光。”
“那有啥的,空了过来,婶子教你。你站院里往前数两户就是婶子家,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啊。”
“好……婶子慢走,过两日打扰您去。”
“行。”
吴婶子同占喜说话的时候,赵有才趁机躲了去院子。窝棚还有一点没完工,他又扩了一间,用来放野猪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