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婶。”
“虎子。”
占喜喝止。
赵寅闻言,回身就要打回去,好在占喜及时拉住,她低声安抚道:“无碍的,寅哥莫气。出去这老久,可有抓到什么。时辰不早了,想必饿了吧,我这就去升火做饭。你想吃什么,同我说说。”
这次,赵寅无法视而不见。他慢慢摩挲占喜俏生生的面颊上,那浮胀通红的地方犹为刺眼。一股难以言说的怒意直达头顶,他忿忿瞪向方桂兰,与之对视良久。而后,默不作声地握住占喜纤弱清瘦的手臂回屋,直直进了房。
方桂兰叫赵寅狠戾的样子吓一激灵,伸手抚抚心口。天人交战之下,终究是欲念远胜理智,一咬牙,跟在他们后头进了屋。哪怕此举会引来诟病,她也统统抛诸脑后。
占喜进房就被按在床沿坐着不允许动,只见他转身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里翻找。匣盒、壁橱,东西倾倒扒落翻了一地。占喜刚要埋怨,他宝贝地捧着个东西颠颠儿跑了过来。
是个扁圆的细瓷白盒,盒盖上印着小字。占喜似懂非懂地看了良久仍是没品出味儿来。
赵寅轻轻揭开盖子,颇为熟练地挖了一块微褐的软膏,轻轻擦在她伤口处,又俯身吹了吹。
占喜端坐不动,任由赵寅在她面上乱抹。膏体抹开的瞬间,鼻间陡然传来一阵清香,热烫刺痛的面上瞬间舒爽不少,她好奇地好问:“这是什么?”
“伤药,爹爹买的。”
赵寅时常进山,皮肉难免被刮擦,赵有才心有不忍,家中时常备着伤药。这药看着一般,一小盒,就要三钱银子。
一模一样五个白瓷盒,赵寅把它们一盒盒摞在手里递去给占喜,“给你,你擦。”
“要不了这么多,擦一次就能好。寅哥……”占喜心中感慨万千,“多谢你。”
赵寅摇头,一股脑地把膏盒全塞进占喜手里,巴巴地望着,直到占喜收下,他才轻轻笑了起来。
颈上温热传来,占喜稍稍偏头,倚上坚挺的臂膀,感受鼻端自他身上发散而来的干爽松木香。无波的心绪再次被搅动,泛起阵阵涟漪。
面前黑影下压,迫近的俊颜令占喜下意识落睑微合,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之人,感受浓烈的温情激荡。
指腹贴上依然泛红的肿胀,一下轻似一下,柔柔抚慰。
“寅哥……”
“嗯。”
一应一答,两人相拥,享受此刻宁静。谁说失智就不能给她与常人同等的温情,赵寅……正慢慢的,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形式占据她内心。占喜无法无视,不再自欺欺人。她开始期待,两人成亲之后的生活。
门外,占虎迈着短腿进房,嘻笑着挤进两人之间。
“阿姐……阿哥……虎儿也要抱。”
占喜羞窘地侧开身子,却不想被赵寅一把又搂了回来。精壮的手臂揽着他俩人,面上神情难得的清润。
占喜心下微痛,叹道这世间果真人无完人。
今日是自夏种以来首次进山,赵寅父子俩不知林中情况,没敢深入,只在周边设了十多个陷阱,捕些小物问题不大。
占喜整整衣襟准备出门割肉,方桂兰死皮懒脸地坐在堂屋,迫得赵有才避去门外。
她歉然地上前,道:“叔儿,我不知二婶她今日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