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叮叮哐哐,终在日落前,将窝棚重新修整好。新窝棚,完全是按占喜自己的构想做的。
窝分上下两层,用木板隔开。下层宽敞,以泥为底,够两只野猪疯跑糟蹋。鸡则关在上层,两方泾渭分明,不再担心被抢食。
月朗星稀,占喜把晚上没吃完的兔肉和着半碗咸菜炒了,分装分装,给狗子带回去。
狗子也不推拒,笑着接下,“来时就闻着香,没好意思问。这下,有口福了。”
“你娘可好些了?”
“时好时坏吧。多年拖下来,谁也说不准。”他不欲多谈,晃晃手里的菜,“走了。”
占喜叫住他,“等等,你给你拿支烛引路。”
少年走进暗黑,洒脱挥手,“不用,那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摸上去。谢了。”
占喜洁了手进屋,就见一大一小两人对上了。他们对峙而站,面容严峻,横眉竖目下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她擦着手走过来,戏谑道,“这是怎么了,成日随时随地你我不分的,眼下怎的又成斗鸡了。”
占虎似见到救星,扑腾着短腿跑过来躲在占喜身后。赵寅哪能如他的愿,占虎手里的东西好比他的命根子。平时轻易不给人瞧,更别说给。今日就是他爹拿了,他也要夺回来。
“还我。”
赵寅虎下脸,移步过来蹙眉凝视占喜身后半掩半露的小家伙。
占虎摇头,直道:“我没拿,给你甚。”
“撒谎,我见你藏了。”
陡然被揭,占虎缩着粗脖咽了口唾沫,咬死不认。
“我没拿,就没拿,阿哥才撒谎。”
赵寅肉眼可见地急了,他快走几步,冲到占喜面前告状,“爹说过,偷拿别人东西就是品行不端的坏人,你快叫这个坏人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
赵寅嗫嚅半晌,仍紧抿双唇不肯透露半个相关的字。
占虎见状悄悄探出半头,捂嘴偷笑。他还不知当下危境,故作寻衅姿态,朝赵寅吐了吐舌头。
此举引得赵寅面色大变,喷薄的怒意直冲额顶。他当即把占喜归进占虎一伙,扬言要把姐弟两人赶出去。
平日浅淡清润的嗓音,此刻显得尤为俱厉,“竟是你们二人联手行事。等爹爹回来我就同他说,明日天一亮,就将你们送回桃花村。”
两月来,占喜没见赵寅发这么大的脾气,占虎亦然。小家伙被吼声震得一愣一愣地,再听要将他们送回桃花村,他猛然涌下泪。轻轻揪起占喜后衣下摆,重重摇头,“不要,虎儿不要回去。二叔二婶坏,会打人,会打阿姐,会卖阿姐。”
占喜知他怒火中烧,当下说的话未经细思,便没放在心上。她转身蹲下,抹去占虎面上的狼狈,柔声道:“阿哥说你拿了他的东西,阿姐只问你一次,你拿了吗?”
占虎低垂着头,半晌才颤颤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