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食只她与虎儿两人吃,占喜简单擀了两碗面条。择一把碧翠鲜嫩的菜心,挖小块猪油,浇上热汤,瞬间香气扑鼻。
“虎儿还要吃黄金蛋,阿姐给我做。”
刚吸溜了口面条,占喜放下筷子,去灶房篮子里拿出两颗鸡蛋,磕开搅散。火不需太大,占喜点燃干草,又塞了大把进去,待火灭,黄金蛋也好了。
盛出也没多少,浅浅小半碗,刚够虎子一人吃。
占虎也是个心热,会疼人的,见占喜碗里只有白花花的面条,并几片菜叶,他立时夹了一大块过去给她。
“阿姐吃,可香了。”
占喜又夹回占虎碗里,哄他道:“虎儿乖,你吃,阿姐不爱吃这个。”
占虎不乐意,撅着嘴半天不肯动筷,“阿姐骗人,这蛋可香了。你吃一口,保准能喜欢的。”
见拗不过,占喜只得从碗里夹出一小块,放进嘴里品尝许久。末了,她和着大口面条咽下,赞道:“虎儿说的果真不错,是喷香。快吃吧,凉的吃了闹肚子。阿姐烧水把鸡毛褪了,你吃完把碗送去灶上,等阿姐手里忙完再洗。”
“哦,晓得了,阿姐。”
褪鸡毛不需要太烫的水,稍沸开就能舀起来,免得把鸡皮烫烂。先前在占老二家,她因这事,没少挨方桂兰骂。
肉没吃到,手里的活做起来却游刃有余。拔毛去指,开膛破肚。看到鸡腹内扒出的半碗小鸡蛋时,占喜心里没来由地抽了抽。
再心疼也没办法,谁让它光吃食不下蛋呢。
鸡油也不老少,切下来熬成油,留着炒菜,味道不比用猪油炒的差。最后清水冲洗几遍,剁小块放在一旁备用。鸡汤本就鲜,占喜还浸了把干山菇,准备扔里头一道煮了,提提味。
如今天凉,山里菇子也不大长,占喜后来又进山找了几回,都是空手而归,至今日也没再去过。拢共晒了五篮半多,留下另存的小半,其余都装车上给赵寅他们送去酒楼。
下半晌无事,她坐在院子里拢菜地。焦黄的菜叶撇了一地,搂起来全扔进窝棚,让它们可劲扒造。
菜地空了大半,占喜又寻思着去哪处,弄些个菜秧过来填补填补。
此事,还得麻烦吴婶子。她拍拍裤腿上的泥,起身喊占虎一道出门。
刚进冯家院子,就见歪倚在墙头,同吴婶子闲磕牙的旺儿娘。占喜朝她笑了笑,也不避人,直接问道:“婶子可有现下能栽的菜秧秧,给我匀两棵,地里头快叫我薅空了。”
“哟……可巧,我正同旺儿娘说呢,让她多育些,赶明个儿给我几棵栽栽。这下好了,一事不烦二主,旺儿娘,帮喜儿也弄些吧。”
旺儿娘拍着腿,满口应下。没聊几句,她就借由头躲回了屋里。
占喜淡淡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故意埋怨,“婶子知我同她有龉龃,还让我拿她的东西,成心膈应我不是。”
“嘿……倒忘了那茬,是婶子糊涂。走,我院里还有些,你看看想要哪个,拔几把去。回头等她的育好了,我再种上就是。”
吴婶子抚抚占喜后背,越过她拉了占虎过来身边。“走,婶儿屋里有糕儿,带你去吃。”
“谢谢婶儿。”
“这小嘴可甜,究竟吃多少霜蜜。”吴婶子俯身,轻捏了捏占虎滚圆的腮侧,“不是说这几日要起屋子,准备什么时候弄。索性家里的活做完了,咱不急着回镇子上,可喊春生过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