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敷衍应对,占喜一入睡,赵寅就翻过身,探臂把娇软身子揽向自己,揉进怀里。
他双眼轻阖,修长指节微微屈起,半握的腹肉,因激动而紧绷着。圆肩,纤腰,秀背,一一划过。满腔情意,霎时倾巢而出,遥想往后光景,嘴角便再抑制不住,轻笑起来。
占喜咕哝两声,埋得更深,赵寅却蓦然僵住身子不敢动弹。少顷,占喜睡沉,他才悄悄喘口气,往后挪了几分。身上刺麻难受得厉害,他抿着唇,推推身前瘦弱而身子,小心唤道:“喜儿……喜儿……我难受。喜儿……”
占喜充耳不闻,连日来的忧心忡忡,加之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实在太累了。任赵寅在旁边翻山倒海,她仍雷惊不醒。
悄然躬身,粗砾的指尖刮磨,他不得其法,挺立的鼻翼重重翕动,面上红晕更甚。“喜儿……喜儿……”惯常冷冽清泠的嗓音,现下已然变了味。泣声战栗,似呢喃絮语,似倾诉发泄。
“嗯,怎么了?背上疼得难受?”
“嗯,难受。”
占喜迷迷糊糊,伸手揽过他后背,轻轻柔抚。软糯的嗓音,是世间最甜美的良药,只饮一口,便药到病去。
赵寅牵着她的手,移去另处。不多时,他散开眉眼,沉溺无尽的温情中。
这一夜,占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的她,像被迎面而来的热潮包裹,粘腻的湿濡,附着于手足,轻易逃脱不去。稍离开半分,便卷进更热烫的深处。
村中喧闹,道上,几个小儿追逐嬉闹,吵醒了尚在沉睡的占喜。她陡然睁眼,窗外天光大亮。暗道一声糟,昨夜睡迷了神志,忘记今日要接占虎归家。
刚抬起半身,占喜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暗色。旋即,她浑身酸软无力地跌回被间,“怎回事,又生病了?”甩甩昏沉的脑子,她费力起身,去壁橱间找了件赵寅的旧衣披上。
堂屋没人,占喜又往外院走了两步,喊道:“叔……寅哥……你们在家吗?”
“哎……你怎么起来了,还病着呢,快回屋躺好。”
闻声音自后传出,转身果见赵寅从屋里跑出来,拥着她肩,就往回带。
“说好了去接虎儿的,是我睡迟了。你们等急了吧,我这就回屋,重新换身衣裳来。”
“莫去……爹让我留家照顾你,他天不亮就出发了。”
“这样早?”
“嗯,你半夜身上烫得厉害,我喊爹了来,他让拿酒给你擦擦身子。我看看……”赵寅肃然拧眉,伸手贴上占喜额阔,良久,浓眉一扫深痕,放心道:“还好,烧退了。”
“晚上没睡好吧,眼下都出青了。”
赵寅摇头,清亮眸色中,闪过讪色的慌乱。他轻咳一声,把占喜送回床上,“你再歇会儿,米粥煮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占喜惊奇不已,“你煮的?”
“是,爹教我的。”
“多谢你。”
“无……无妨,你我之间不需客套。爹说,你身子养好了,才能做接下来的事。”
“什么?”
赵寅抬眸,耳畔蓦然转红,“成……成亲!”
“……”
前些日子光顾着山匪一事,她竟把这么重要的抛诸脑后。还未回村同阿爷商量,该缝制的巾袜,仍一针末动。
“来,你小心些,还烫。”
占喜指指他身后的小几,“放那上面吧,我现下还不饿。”
赵寅端着碗不动,兀自拿起汤匙搅动晾凉,他始终认为占喜此次生病,错在他。其间原缘不好宣诸于口,便憋着一股劲,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致。
“不成,我喂你,多少用些,病才好得快。我磕了两颗鸡蛋在里头,散了一颗,另一个还是完好的。”他献定似的把那颗完整的卧鸡蛋挖出,给占喜瞧,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嗯,寅哥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