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这?”
“你是说……害死古朴大师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这不胡说八道吗?”
“就是啊,我们是来吊唁的……”
“你到底会不会查案啊!”
眼见众人变脸后退,县官忍不住发笑,这徐有功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转身,挥挥手,直接趁乱走人!
县丞还端着军令状,不得不道——
“我说徐大人,这如今武后崇尚佛学,各地方的佛学兴盛,大盛从前的佛门,早就不是从前的佛门了,稍有不慎那是可能掉脑袋的……您可要好好审啊!”
把难题丢给徐有功,县丞也收工,走人。
徐有功面无表情,稳如泰山。
既没被“武后”吓到,也没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怒目场景吓到。
他在高台,注视人群骚动,直到人群自主安定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时,他才沉声道——
“在下既分析,自有其间道理,诸位请听我言:
“‘若死者是常人,也许徐某不会这样下定论,可杀人者害的是古朴大师,谋杀大师时,此人必纠想到今日的盛大场景……且,他必很享受这样的场景……这样……万人景仰他杰作的一幕。’”
徐有功方才不仅仅是注视人群骚动,更是寻找嫌疑人,可惜的是,没有找到,而他的分析让所有人都噤声,继而觉得恐怖如斯。
“这意思是,杀了大师的人,还在这里,回来看古朴大师被烧?”
“是来观摩……大师的……圆寂升天……”
“这分析有道理啊,那他……在我们中间?”
元理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大声附和解释——
“是啊,若是今日徐大人没来,彻底焚烧后,他就得逞了!你们的大师就白白死于他的手里,而且,是死无对证!因为尸体的证据最多,这凶犯想让天下人都见证了证据的消失……也就是古朴大师的升天!”
元理这番话条理清晰得徐有功都给赞赏目光,元理受到鼓舞,也接着讲下去:“所以,大家并非凶手,也无需多虑,只需稍微等待,我们徐大人,必解开谜团,找出真凶。”
这些话在人群中恍若激起千层浪,大家窃窃私语讨论着,徐有功就从高台上也仔仔细细的梳理观察着眼前人。
还是没看到嫌疑人。
徐有功的目光不由转向和怀疑了另一侧的……师父们。
正在此时,有怀疑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这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万一只是巧合!而且,官府不是查了,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提出猜测的正是之前被徐有功拉架摁下的屠户。
徐有功沉冷回道:“有什么万一,需要将古朴大师藏在冰窖里,再拿出来?况且,古朴大师的血泪绝非偶然,必是死前眼球充血……不过,我还有一句没有讲完,那便是——
杀人者既能把古朴大师巧妙杀死,又进行藏尸冰窖,也说明了他对这里的地形和人事了如指掌,才敢于这么做。”
若是之前的话属于投石问路,那么眼下的话就是直捣黄龙,就差明说了。
好在有人明白过来,惊呼——
“所以,凶手果然在我们中间!而且他常来!才对这里熟悉!!也能对古朴大师下手!?”
徐有功不与置否,补充说明:“也许,就是在寺庙中的……师父僧侣。”
若是官府还在,定然要来一句大胆。
而即便是只平头百姓,徐有功说完也是一群人倒抽一口气。
继而元理道,“倒是可以查查坐化圆寂这件事是谁放出来的。”
徐有功是破案高手,却非佛学高手,他其实不太明白何为坐化,但元理明白,随着元理和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徐有功终于明白元理是如何发现大师死因有恙。
所谓坐化是指高僧圆满诸德,寂灭诸恶,如此道行高深的大师,因德行深厚,可预知自己的死期,在死前,把弟子叫到座前嘱托后事,随后以坐姿咽气,这也叫坐化圆寂,是最圆满的寂灭,也叫灭度、入灭,般涅盘…
越是有能力的高僧越是可以控制自己的一呼一吸,最后咽气的时候,是面目安详,慈善,古朴大师的遗容……过于严肃,甚至痛苦!跟往日见到的古朴大师天差地别!
徐有功也记得他父亲说,古朴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人,如此看,“是该查最后一个看见古朴大师圆寂的人,而且,我记得,有人说,‘宝藏谜语’是临终遗言。”
这话一出,不少人想到因财害命。
徐有功问:“不知诸位谁知晓,最后被叫到面前的?是哪位师父,或者——放出宝藏消息的是…”
正巧,刚刚释放走出来的一堆师父出现了,为首的正是方才推徐有功的那位。
“是古灯大师!这次古朴大师圆寂,就是古灯大师公布出来的讯息!”
“对!宝藏的消息是他说出来的!”
古灯大师,法号古灯,是古朴的唯一弟弟,也是寺庙的创始人之一。
莫名被点名,古灯走上前来道:“确是老衲放出的消息,但师兄的死,与老衲确实没有丝毫关系!”
就在古灯大师走来时,他听到许多他是谋害师兄的话,主动澄清还不够,又面向众人道:“老衲所说一切,确实也是师兄遗愿。若就凭我是最后一面见的?怀疑我?那我岂不是傻的?明知有嫌疑,还放出这遗言?”
古灯说的有道理,但人多嘴杂都不用徐有功提出怀疑就有许多质疑声——
“那谁知道是不是灯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