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荒野上,徐有功和“石通天”对视,稍迟,就认出他并非石通天,当然有人死不可复生的缘故,更主要的是,他们虽然样貌相似,可身高,气势和之前截然不同,脸上也少颗痣。
“李素节还真是很喜欢找兄弟,姐妹。”徐有功说时,脑海里蓦然划过去霄归骅和霄冬至,不过很快压下,眼看一群刺客退下。
刺客是以石阿大为首的,眼看石阿大和徐有功面对面地站在那,纷纷退后。
石阿大并没有解释,举刀便劈。
刀光剑影间,徐有功与他激烈交锋。
但很快,石阿大就发现,徐有功明显是留有余地,他的剑招点到为止,并未全力施为。
开始石阿大还以为他是想要留他活口,或者,是那种该死的君子之风度,不想夺人性命云云。
然而不管是哪种,石阿大都想要杀死徐有功。
不为别的,迫于生计,无可选择!
高猛拼尽全力,可仍旧不是徐有功对手,高猛可不是君子,眼见自己不是对手,挥动手中的大刀,一声高呼,“上!”
于是,所有人冲上。
然而,徐有功从方才的战斗中莫名领略了一种力量,哪怕人数众多,徐有功也毫不恐惧,轻易地躲过重重攻击,然后一剑与人群中,正中高猛的胸膛。
高猛的身体猛地一顿,徐有功已经收剑,而眼看高猛倒下,其他杀手纷纷挥动手中的武器冲向徐有功!
可他们的攻击在徐有功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或闪或避,一剑出,便是一人倒下。
杀手们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是一介书生吗?为何他们挥出的每一刀、每一剑,都被徐有功轻易地化解?
不一会,众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战斗到最后一人倒下去的时候,终于结束,徐有功站在风中,嗅着淡淡的血腥,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也是这个时候,轻轻喘息,看着自己的手,才惊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或者说……是熟练的。
冲,扫,旋……劈……刺……回忆着方才的剑,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可是,他完全记不起。
“额嗯……”
轻微的哼声从远处响起,徐有功连忙走过去,蹲下来,眼看高猛睁开眼。
“我竟然……还活着……”
高猛开始有些不可置信,可又很快闭上眼,他的身上是一道道剑痕,虽然醒过来可是没有力气。
徐有功皱眉看着他,开口道:“活着不好吗?”
高猛一愣,苦笑,“你我是对头,不是我死就是你活,你别装什么正人君子……”
徐有功微微抿唇,心中明白,跟他说不通,不过,随着微风拂过,带起的血腥,山坡上不少人都醒了过来。
情况都和高猛一样,只是躺着,哼哼,却起不来,完全丧失力气。
高猛苦笑一声,忽然道:“想起来了……”
徐有功忙问:“什么?”
高猛看着他,眼神凝重,“你不知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了。”高猛笑得脸上多了一丝无奈,“我虽未杀成你,但我终于知道当年徐有功是怎么一战成名,今日……想必,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吧?”
徐有功的心狠狠一收,抓紧他胳膊,问:“你知道什么!”
失忆这件事对徐有功,从不是突然的,他的一切生活都是按部就班,只有涉及到大哥的时候,徐有功的脑海中,会一片混乱。
也因此,他拼了命的想要去翻案,去长安看一看当年真正的卷宗……给大哥翻案,可是那份卷宗至今也没到他的手里。
“你不记得自己以前如此厉害就对了,我告诉你,当年教你的那位,与江湖杀手榜上的……并列第一。”
随着高猛的话,徐有功脑海中隐隐约约划过什么。
“臭小子,我们胡族不只骑射是天下第一,剑术也是超凡,便宜你了……还不跪下,叫我大哥。”
是霄冬至的声音,可徐有功想不了太多,头痛中猛然单膝跪下。
高猛眼中迸发出杀意,可身上确确实实没有力气,只能咬牙切齿的躺着,而徐有功脑海中则随剧痛浮现出自己苦练了很久的剑术,却始终不得要领的苦恼画面。
画面很模糊,但是徐有功很知足,因为画面里教他的是霄冬至,“大哥……”
高猛看他沉浸回忆,很想找时机杀他,但始终有心无力,可他不打算放弃,继续道——
“徐有功,当初江湖上,乃至朝堂的人都忌惮和记得你那位出神入化的义兄,当年的他,可是何等威风。一剑出,天下输!
“只是,你遭遇了不测,失忆了。但你的剑法,依旧是那般犀利,这种不杀人,却叫人无法再抵抗的神来之剑……
“你既得真传,就是那江湖传说中的不败之人……何必给狗朝廷效命?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朝廷——”
没有说完的话,止与远处突然飞来的箭矢之中。
高猛看着心口飞来的箭,眼睁大,最后一眼,看到远处迅速消失黑影,最后的视线也停在,徐有功愣住和震惊的眼!
“别,别死!”
徐有功正在努力地回忆,突然的封口箭从后过来,他下意识躲避,然后就看到面前石通天的兄弟瞳孔扩散……
……
林如海等到山坡上全然没有动静了,才是小心翼翼地朝着山上,眼看到满山没有一个站着的,他慌张地往里跑,等到看见徐有功的背影更是高呼公子,结果——
“公子……”
徐有功转身的瞬间,把他吓到。
徐有功的脸色沉冷,一双眼虽然血红,可是他的状态……很不对。
是一种空。
仿佛一夜的激斗只是过眼云烟。
又仿佛只是行尸走肉。
“公子你还好吗?啊!”
林如海没说完,躲开,朝着身后出拳,身后的人被打晕,可是更远处地上的人纷纷醒来……一时间,呻吟声四起。
众人杀手醒过来时,正逢天光破晓,每个人都呆滞又欢喜的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