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不敢为她反抗,我是陆家的私生子,继母不待见我,我爸对我忽冷忽热,我不敢去赌。”陆严廷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中的愧疚与苦楚。
他也曾后悔过,所以更想加倍的对言浓好,可最后他还是没能对得起她。
“陆严廷,你们一家都不是人!”乔嫣然气得发抖,仿佛身临其中一般的,感受到了言浓姐妹当时的无助与绝望。
她不喜欢言浓,可同为女人,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同性身上。
“嫣然,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后面我尽力去弥补了。”陆严廷痛苦的拧紧了眉头,寻求安慰一般的贴着乔嫣然隆起的小腹。
乔嫣然一直希望他亲近自己,可此刻却下意识的躲开了,“陆严廷,你怎么弥补了?你的弥补就是劈腿我,又一次伤害她吗?”
陆严廷看向她,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嫣然,当初是你先接近我的,如果我伤害了她,那你就是帮凶。”
说完,他讥讽的勾了勾嘴角,“你当初恨她恨不得杀了她,现在却为她打抱不平。嫣然,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不用这样假惺惺。”
乔嫣然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可她却无法反驳,当初是她主动去抢的,并且想方设法的恶心过言浓。
她年轻漂亮,家世又好,总觉得言浓那样的孤儿不配跟她争,所以理所当然的把陆严廷抢了过来,后来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与面子,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言浓,双方针尖对麦芒,哪怕她名声尽毁,她也不肯低头给言浓道歉。
她从来都不是好人,伤害言浓的事情,她一件不落的都做了。
陆严廷说的也确实没错,她确实假惺惺的。
“陆严廷,你今晚去客房睡吧!”乔嫣然眼眶有些发酸,背过身躺了下来。
陆严廷没有说话,沉默的离开了房间。
海蓝云天。
碗里的面条已经坨了,空气静悄悄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言浓的神情都是无比平静了。
她在顾西宴那里,知道了一个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事实。
在顾西宴口中,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侵犯,被侵犯的是言欢,而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受到了刺激,所以出现了记忆障碍,误认为她和言欢一样,都受到了陆先生的迫害。
她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内心却因为这个陌生却尖锐的事实,翻涌成浪。
那浪在大脑针扎般的刺痛中,逐渐翻滚成了海啸,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内心的高墙在海啸中支离破碎,高墙倒塌的那一刻,生灵涂炭,一片哀嚎与尖叫。
言浓尝试了,却还是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事实,也无法去接受。
她接受不了,言欢独自承受了那么的痛苦,而她作为姐姐,却无力为她遮风挡雨。
“小叔,我不想去看医生。”沉默了这么长的时间,言浓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鼻子酸酸的,眼眶却没有眼泪。
顾西宴丝毫不惊讶她的决定,闻言只道:“如果不想记起来,那就保持现状,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提分手。”
他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强势,却在此刻如同春日的暖风,徐徐吹过言浓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