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凤眼中三分坏笑三分冷意。
他缓缓低下头,好像又要压下来。
他竟然没有还手。
她仍沉浸在自己打了魏承的惊愕之中,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低声传来。
“看来这几年对你太好了,真是惯坏了。”
好似情人间的脉脉低语。
只是男人的眼神却不算和善。
她顺着他眼中的笑意转头看向后面,只一眼,沈银霄一颗心都凉了。
李游面色平静的站在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么哭了?明明心里有我,还跟别的男人议亲。”魏承笑得和煦,一边悠悠开口,一边瞟了一眼站着的李游。“始乱终弃!”
沈银霄一颗心骤然慌乱起来,她心虚地抽回手,后退几步,不敢看李游的脸色。
她好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接受别人审视怀疑的目光。
“魏公子,强扭的瓜不甜,银霄貌似并没有答应你。”
“强抢民女,按照律法,要被杖刑三十。”
每一句话音落下,原本笑的春风和煦的魏承,脸色就要冷一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从齿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什么?”
李游走几步上前,将沈银霄挡在自己身后,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反而双目炯炯有神的直视过去。
“她哭,是因为她厌恶你玩弄人心,始乱终弃,败坏她的名节却无力反抗。”
李游的话,平静却掷地有声。
沈银霄震惊的瞪大眼望着他。
“若我今日因此误会了她,将她与你的事宣扬出去,魏公子可知有什么后果?你是幽州的少主,有权有势,又是男人,自然不在意这些流言飞语,但是银霄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左邻右舍的唾沫就能将他们淹死。”
“魏公子前程似锦,何必非要来折辱他人,难道就因为自己出身权贵,就可以随意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这样恃强凌弱的男人,哪怕是妓女也看不上,不怪银霄不愿意再委身于你。”
“闭嘴!”
魏承一声怒喝,脖颈上青筋毕露,一把扼住李游的脖颈。
沈银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双眼里满是阴狠,整个小院里的空气仿佛冻成了冰,杀气凌烈。
他会杀人,沈银霄很清楚。
沈银霄缓缓抬手,抚上他颤抖的手臂。
手臂上青筋鼓起。
少女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手背,缓缓地,一个一个地掰开他的手指。
她太熟悉他了。
每一个表情,动怒的点,有什么癖好,她都了如指掌。
手指果然被掰开。
她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李游静静地看着两人交缠的手。
她声音颤抖:“你先回去,他喝醉了,惹急了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跟他说。”
“我既然在这里,断然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魏承脸色已然又要按耐不住。
她偷偷推他:“我没事,你先回去,我来应付就好。”
“孩子和你娘还在家里呢。”沈银霄悄声提醒。
李游神色这才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亲母和亲子总是比没有血缘关系的妻子要重要的。
男人都这样。
“那你小心,我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