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怪你们运气不好。”
银霄拉着青翡“扑通”一声跪下,粗着嗓子道:“好汉饶命,我们这病不传人!好汉要钱,我们的钱都给你们,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怕他不信,银霄赶紧道:“这是蝴蝶疮,不传人的,我们也是凑了家里的积蓄去长安寻医问药,好汉饶命,留我们一条命回去陪陪妻儿老小吧。”
青翡惊愕地看着她,又看看眼前凶神恶煞的拦路匪徒,也点头。
原以为两人要激烈反抗一番,没想到如此顺从,两人戒备地盯着她们,剩下的两人翻身进车里搜财物,不到片刻,喜笑颜开的抱着一袋子银子出来。
两人穿得简陋,坐得简陋,连吃食都是几张干炊饼,甲乙丙丁也都是有家室的流民,也就没为难她们,挥挥手里的刀就让她们走了。
临走时还扔了两锭银子到她们脚下。
银霄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青翡拣起地上的银子,吹了吹泥土,塞进了荷包里。
两人还是进了城。
出来不到三日,钱财就被洗劫得只剩下两锭银子,好在性命无碍,只是去长安的一路上,都要一钱掰成十钱用了。
两锭银子绝对是不够的。
没了马车,两人只能住店。
如今乱世,物价飞涨,问了好几家,最差的丁字号房也要一百五十钱一晚。
两人买了几张炊饼包起来做干粮,坐在路边的树荫下就着凉水一边喝一边咽,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路对面就是悬赏通告。
活捉本人能得千金。
千金啊。
她叹了口气。
把手上的饼屑一一塞进嘴里,最后喝了一大口凉水,起身拉着青翡去找附近的牙行。
既然没钱去长安,就先呆在此处攒够了钱再去,否则一穷二白到了长安,按照长安的物价,活得更加艰难。
牙人带她去看了好几间屋子,一问都要最少赁一年,而且要一次交满三月的赁金,最少要交二两银子。
自然是不成的。
最后还是放弃了赁屋,带着青翡找到一间破破烂烂的土地庙。
算是不错了。
可以遮风挡雨,附近还有一口老井,水也有了。
青翡挽起袖子开始整理晚上睡觉的地方,银霄原本正打了水擦拭桌案,两眼一黑,摸着已经掉皮褪色的朱红圆柱子缓缓坐在石墩上。
原本就是早产,又只休息了一个多月,如今连夜赶路,已经有些吃不消。
她将帕子随手一扔,扔到了神龛下。
“哎哟——”
神龛下一声呻吟。
她和青翡被吓了一跳,青翡低头去撩已经残破的帘子。
同一瞬间,外头传来一阵兵甲相接声,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里头......”
“若是反抗,杀无赦......”
青翡和银霄刚撩起帘子的手又放下。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往土地庙唯一的破窗户跑去。
身后一个已经看不清衣服原本颜色的人影也从神龛地下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