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司马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意思,是他看不上冯奎的亲妹,连做妾也瞧不上了?
这种情形属实有些侮辱并州了。
半晌他才明白过来,脸有些涨红:“臣下明白了。”
整场宴会,魏承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座众人推杯换盏,唯独他却只喝茶,宴会散场,魏宁跟在魏承身后,忍不住问:“将军如此拒绝冯奎,还让冯小姐嫁给他人,只怕并州会以为是我们有意侮辱。”
“将军,如今正是结盟之际,多一个盟友总是有益无害......”
魏承头也不回摆摆手。
意思是不必再提。
魏宁只觉得最近自家将军越发的怪异,虽然平时看起来并无二致,但是有时候莫名让他觉得有些瘆得慌。
他看邸报时,批阅公文时,甚至检阅军队时,分明和从前一样,一丝不苟,沉稳内敛,可是总是在某一瞬间,似乎凝望着某处出神。
魏宁不死心,继续道:“将军......”
“闭嘴。”
魏承骤然回头,脸色铁青,阴寒怒斥一声。
魏宁一怔。
他从小就跟在魏承身边,他是魏安名义上的义子,却其实和魏承更加亲近,两人几乎一块长大,又是一块在军中历练,作为他的亲卫,成年后,也是身兼魏承身边的要职。
这些年他做事从没出过大的纰漏,魏承几乎从未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的怒斥他。
“并州屈辱?”
魏承后槽牙紧咬,冷笑一声:“我不得不收了那些女人,我就不屈辱?”
魏宁一头雾水:“不过是逢场作戏,将军若是不喜,尽可以像从前处置那些送来的姬妾,找一处院子安置了便是......”
将军有何屈辱。
可是对上他的神色,魏宁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魏承太阳穴紧绷,他缓缓吸了口气,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熙园里下人都不敢睡。
夜半时分,主君回府,洗漱后,唤人将孩子抱了来。
刚喝了一回奶,沛霖精神劲正足,吃着手指,瞪大眼睛,在奶娘怀里扭来扭去,伸手要爹爹抱抱。
魏承头发微微湿润,披散在脑后,用一根黑色缎带松松系着。
俯身抱起沛霖时,一缕微微带着湿意的长发散落下来,晕黄灯影下,男人眉目英挺锐利的眉目里,难得的温情流转。
他一双大手抱着孩子,沛霖已经可以稳稳的坐在父亲的手臂上,一手抓着父亲的头发,一边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
男人任由自己的头发被扯乱,垂眸看着她,唇畔不自觉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