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娃立绣窗。
怪她裙钗上,
花鸟绣双双。”
唱词写尽女儿情态,在座的妃嫔都听得入神,银霄起身去更衣。
更衣的偏殿中,空无一人,银霄提着裙子走进,里间传来男人交谈的低沉声音。
“......匈奴......二十万......张......”
“已经到了......”
她脚步一顿,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有内侍从殿外匆匆跑过来,她轻咳一声,里头的谈话声瞬间安静下来。
内侍旋身进来,一见到她,愣了愣,很快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娘娘可知,陛下去了何处,奴婢等寻了陛下好一会都不见人影。”
银霄微笑:“不在此处,你去别处找吧。”
内侍狐疑,侧头朝里望,银霄侧身挡住他。
内侍为难道:“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奴婢......”
话音未落,有人从里头出来,一前一后两人,为首的伶官衣衫不整,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散开的衣领,皎白的胸口上隐隐还有暧昧红痕。
是方才唱上一折戏的男旦。
皇帝紧随其后,神色平静。
此种情形一眼看了就知道是何事,龙阳之癖并不少见,只是难登大雅之堂,内侍神色一变,赶紧低下头,银霄也低下头行礼。
皇帝静静地瞧着她。
片刻后,淡淡道:“美人起来吧。”
撇下了她,径自回了宴席。
银霄尚还沉浸在紧张里,手心都沁出汗来。
直到宴会结束,有内侍叫住了她。
是方才跟在皇帝身边,来更衣的偏殿找他的近侍。
见到他,银霄总觉得怪怪的。
她皱眉:“你不在陛下身边侍奉,找我做什么?”
内侍一反方才来找皇帝时的古板肃穆,那张干瘪的脸上露出几乎谄媚的笑。
他笑吟吟地呈上手中的长条锦盒:“有贵人命奴婢将此物转呈给娘娘。”
银霄凝眸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谁?何物?”
内侍殷勤道:“奴婢也不知是何物,贵人只让奴婢叮嘱娘娘要好生保管盒子里的东西,说是日后他要亲自查验的。”
银霄眉头拧得更紧,最终还是伸手打开盒子上的搭扣。
是一把折扇。
折扇静静地躺在垫着红锦的长条檀木盒里。
她莫名地有些心惊,半晌,才终于敢伸出手去拿。
白玉为骨的折扇在手中缓缓展开,泥金扇面上,美人半卧在榻上,于窗下小眠,窗外榆树枝桠舒展,美人春睡图旁,两只白兔圆润可爱,左顾右盼。
映入眼帘的两列小字触目惊心。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字字诛心,字字泣血。
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幽怨怒斥她。
“啪——”
她手一抖,手中的折扇掉到了地上。
女人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心里一阵胆寒。
宫闱深深,花木扶疏。
明明那人不在,却又好像哪里都有那人的眼睛。
内侍见状,赶紧跪到了地上,双手拾起扇子,恭敬地呈给她。
“贵人说了,请娘娘务必收好,他到时要亲自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