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
她低声呻吟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四肢的温度都被抽走,好像随着下体流出的液体都流逝掉,冰冷得骇人。
她的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抓握着,好像要抓住什么。
“娘娘别担心,生孩子,羊水里混着点血是正常的,奴婢进宫前坐了二十几年的接生婆,进了宫,又给贵人们接生,娘娘这胎怀得好,没事——”一个嬷嬷抬起头安慰她。
听到里头痛彻心扉的叫声,魏承耐心耗尽,一手将碍事的人都挥开。
看着他推开门就要进去,身后的许媪大惊失色:“丞相不可,产房对男子不利,克男人的运势啊——”
魏承几乎要笑出来,可是他怎么也挤不出笑来,女人的呻吟一声声好像扣在他心上。
他太阳穴一抽一抽,一脚揣在扑过来的两个宫人身上,两人被踹倒在栏杆上。
男人竟冷声骂出脏话来:“克他娘克,这么容易被克,不如死了算了。”
许媪被这话骂得一滞,脸色一阵青一阵黄。
一众手忙脚乱的宫人也都面面相觑,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银霄瘫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鬓边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肌肤上,汗涔涔。
汤婆子渐渐冷了,她摸索着去找能暖热她身子的源头,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温热的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她冰凉的手心手背,微微有些粗糙的手心那么用力,紧紧地握住她,像是要将她热化。
她用力睁开眼,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眼,微微上扬的凤眼,锐利又美艳。
“魏承......”她喃喃。
“嗯?”他凑近了些,与她脸颊贴着脸颊,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处,空气里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皂荚清香和草木香气。
“我要是......不行的话,你要好好照顾沛霖......”
“不能叫后娘欺负她......”
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一僵,很快,握得更紧,好像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
耳边传来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声音。
可惜她看不到他脸上阴沉至极的神色。
“你要是敢死——”
“我就再也不管你的女儿和儿子——”
“我会娶妻,纳妾,我会有其他更听话更聪明的孩子。”
男人身下,女人的身子狠狠一颤,巨大的冷意爬上脊背。
床尾传来产婆欢喜的声音:“开了开了,看得到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