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炀哥哥来我家时,我在席上跳了一支舞,仲炀哥哥说我跳得好看。”
她含羞觑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魏承。
“仲炀哥哥还帮我修改了曲子,改过之后,确实更好了。”
“那首曲子叫踏水逐波,那一晚只跳完了上半首,下半首没来得及跳给仲炀哥哥看。”
银霄微笑点头:“很好听的名字,想来舞也好看。”
都叫上哥哥了,她觉得有些憋闷。
魏承喉结滚动,轻咳一声:“是山阴王在席上求我给个意见,我随口指点一二。”
应酬嘛,总是避免不了有些声色犬马的轶事。
只是这样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格外地多了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丞相确实精于音律。”银霄道。
“我跳给娘娘看吧?”少女笑得天真靓丽。
魏承一直没有发话,局外人一般看着眼前的少女孔雀开屏。
银霄忽然替眼前的小姑娘觉得可怜。
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做的一切在魏承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搏人一笑的伶人。
她甚至根本就不了解面前这个和煦浅笑的男人,他残忍冷漠,自私阴郁,她甚至偶然得知他的父亲和继母是被他亲手所杀。
他没有安全感,所以希望将所有的一切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包括她,他用孩子和家族拴住她,自己却尽情地运筹帷幄,肆意放纵,好在他能体谅到她的感受,尽可能给予笼子里的她柔情和缱绻,不然她真的会疯掉。
要是能让她选,她宁可过兰溪那样的日子,有一技之长,谁也管不了她。
这个小郡主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的权势还是喜欢他的脸,还是喜欢他杀伐果断的男人气概,确实,生逢乱世,杀伐果断的枭雄举手投足都是浓浓的魅力,吸引着无数女人趋之若鹜,飞蛾扑火。
小郡主真的想做他的禁脔么?
她微微叹了口气,估计这个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郡主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可以在魏承面前展示自己年轻姣好的身体,和灵活优美的舞姿。
并且膈应到她这个端坐在魏承身边的女人,甚至逼她自惭形秽,主动让位。
年轻真好啊,这么晚了还能兴致勃勃地下去换衣服准备跳舞。
外头天已经黑了,华丽的宫殿里灯火通明,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准备洗洗睡了,可是今天,她还得强撑着精神,应付魏承的烂桃花。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慢慢生根,可能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妙龄少女,甚至美艳少妇,费尽心思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阳山郡主下去换衣服的间隙,银霄无意间和一旁的男人四目相对,又很快冷冷挪开视线。
山阴国。
晚宴。
郡主跳舞。
魏承改曲谱。
夸赞舞美。
连起来,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没有魏承说的那么简单。
这还是闹到她跟前来的,谁知道魏承还有多少风流债烂桃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悄然绽放,生根发芽。
越想越觉得气堵,哪怕他再三保证,她也觉得没什么可信之处。
他就算真在外头做了什么,她又能知道些什么?她抬手摸上胸口,胸口微微刺痛。
不能生气,气坏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她深吸了口气,躲开一旁伸过来的男人的手,这回,男人的手丝毫不容她拒绝,掰过她的肩膀,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我也烦她,这几日就让她在宫里住着,过两天就走了。”
他想了想,改口道:“弄到驿馆去住着吧,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