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p>
他拂袖起身，所有人都行礼送行。</p>
刚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侧首看向角落处一个没起来行礼的臣子。</p>
剑眉微蹙。</p>
他也不是个需要臣子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才能彰显出帝王威严的人，有些时候，他其实非常好说话。</p>
一点礼数不到位其实没什么的。</p>
但是，也不能太明显了。</p>
太明显，就有些当众挑衅的意味了。</p>
他站住，微微偏头。</p>
有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推了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同僚一把。</p>
他身子一抖，一激灵，一把书从他袖子里掉了下来。</p>
“啪——”</p>
朝堂鸦雀无声。</p>
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大喘气。</p>
那人吓得手脚发抖，赶紧弯腰想把书拣起来。</p>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p>
魏承已经慢悠悠踱步到他面前，先一步捡了起来。</p>
粗略地扫了一眼封皮。</p>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一顿。</p>
《太后娇软，霸道丞相强制爱》。</p>
书皮微微卷边，还磨得有些发毛。</p>
显然已经是被来来回回研读过许多回。</p>
朝堂里，死一般的寂静。</p>
良久，他抬手，翻开一页。</p>
“......当夜，太后娘娘宁死不从，为了给先帝守节，面对丞相步步紧逼，太后直直朝殿中大柱撞去......”</p>
“太后被丞相救下后，丞相霸王硬上弓，太后娘娘哭得肝肠寸断，数度几乎要晕死过去......”</p>
他额上青筋猛地跳了跳。</p>
一股老血几乎喷涌而出。</p>
“谁写的？”</p>
他脸色铁青，捏着被他卷成一卷的书，在虚空中点了点。</p>
“说！”</p>
那五品小官吓得跪倒在地。</p>
“谁写的？”</p>
他声音阴寒，仿佛要将面前的人一口吞了，小官结结巴巴：“臣......臣也不知道，是一个叫夜合的笔者写的......”</p>
“那总是你买的吧？”</p>
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容阴恻恻的，比发怒还可怖。</p>
“不......不是我买的......”</p>
他结结巴巴：“是......太常卿大人送给我看的......”</p>
原本事不关己的太常卿脸色一变，也正好看到陛下正看过来，不怒自威。</p>
“是......是臣随手买准备做厕纸的。”太常卿满脑的汗，“臣都没看过里头的东西。”</p>
“谁写的，给我找出来。”</p>
“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p>
——</p>
魏承怒气冲冲地回寝殿时，银霄刚刚赶完稿子，正带着小儿子灵均说话。</p>
“叫娘——”</p>
她声音温柔，捏着孩子的小手，“叫娘——”</p>
灵均挥舞着小胖手“咯咯”笑起来。</p>
“娘！”</p>
“哎——”银霄惊喜地应和道，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一口：“真聪明。”</p>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p>
静静地看着殿中母子两人温馨模样。</p>
“站门口做什么？”银霄朝他招手，笑道：“进来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