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
万景帝坐于书案前,看着手中的奏本,脸色阴沉。
其下,兵部与斩妖司的一众官员跪倒一地。
大庭广众之下的官官相争,已是极为少见,更别说是领兵堵门,如此大的阵仗,无疑让朝廷丢了脸面,责罚是必然的。
好在兵部尚书深谙官场之道,知道冯侍郎要拼命,提前一步起本上奏,把冯昭如何孝心一片告知了万景帝,之后再传来堵门斩妖司,便有了心里准备。
冯侍郎叩首请罪:“臣为救亲族,私下向斩妖司讨说法,越权谋私,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万景帝听闻,直接一本奏折砸在他面前。
大声呵斥:“你也知道有罪!竟敢私领禁军,好大的胆子,若非念你一片孝心,我这就斩了你!传令下去,罚相关人等一年俸禄,半年内不得晋升!”
“谢圣上隆恩。”
先惹祸,再请罪,这种行为在帝王眼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此案妙就妙在,奏本先一步送到了,冯家人也的确要死了,半日都拖不得,百善孝为先,此行为可以理解。
更妙的,是这兵逼斩妖司,还真就有了效果,冯家人活了!
这结果,不是摆明了斩妖司内部有问题嘛,万景帝这看似骂的凶,可仔细一观罪罚,实在太轻了。
想想冯昭,他都是侍郎了,哪有那么容易晋升?
至于那些被扣除俸禄的下属,冯家多有钱啊!回头补偿的银钱,都远不止这数了,兵部此番可谓是大获全胜。
而反观斩妖司,他们就比较麻烦了。
惹了祸、丢了面子,要么就认下渎职无作为,要么就背上一个毒害命官家眷的名头,伱们选一个吧。
“下官办事不利,未能及时查明妖物踪迹,请圣上降罪。”
没得选,承认自己无能吧。
“哼!传令,扣除斩妖司上下一月俸禄,校尉丁节官降三级。”
……
一道道指令下发,让这场堵门的闹剧,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上江城正值多事之秋,实在没太多必要,把兵部与斩妖司一起拿办。
只是在众官员走后,万景帝却再次翻开了奏本,目光停留在那‘曹安’二字上。
“此人近日被屡次提及,似乎颇有才华,只是不知这才华,能否为我所用呢。”万景帝话中有话。
作为臣子,曹安自然是他的下属。
但他对青衣署,似乎又不是那么放心,帝王的多疑病屡见不鲜。
而一直相伴左右,为其磨墨铺纸的青年,此时也开口了。
“父皇,今年的【会武宴】将在三日后举行,我已向曹安发出了请函,若是父皇有意,届时我对他考较一番,若是合适,再举荐给父皇。”
“嗯,如此甚好!”万景帝满意的看向安王。
自愿放弃太子位的争夺,不求军政官权,不入朝堂议事,无争无为,领了安王封号,平日里只操办一些酒宴喜庆。
他的一众子嗣里,就安王最让他省心了。
……
“可为什么,我越看这安王,越觉得他是乱臣贼子呢?”
曹安坐在青衣署的档案室里,调阅了关于安王的卷宗,越看越觉得离谱。
这剧情发展下去,差不多就是兵变逼宫的桥段了吧。
“是嘛?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朝中无人,手中无兵,怎么兵变呢?”
身旁,朱献啃着鸡腿,应火绒啃着鸡翅,像是左右护法一般坐在他身旁,游手好闲的吧唧着嘴。
手里卷宗一合,曹安给此事定了性。
“是不是往后再看吧,但别小看任何一个人,若是能一眼辨出谁是反贼,大兴王朝早就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了。”
冯家人被毒的神志不清,关于南楚货源的问题,暂时没法询问,只能先行一步回到青衣署,准备应对这场晚宴。
从接到这请帖,曹安就感觉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