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当今皇后的哥哥。
现任工部尚书一职,算是皇后一脉的重臣。
想要扳倒他,曹安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证据。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你真的确定是国舅吗?”青衣署内,应长锋听着曹安的分析,感觉事情有些麻烦。
曹安的一切结论,都只是推测,甚至叶司衣与掌院的关联,都是依靠他的【遗言】能力。
如今所有的同谋者都死了,20年前的记录也一并销毁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陷入了停滞,寻不到结果。
在青衣署的众人看来,他们如今已经陷入了劣势之中,对方的心思太过缜密,实在难以攻破。
但曹安并没有慌乱,哪怕到了第五日,他依旧坐镇青衣署,任凭庞士多次催促,他都无动于衷。
他在等,等在叶司衣最后的线索。
既然敢豁出命去,叶司衣就一定还留了后手。
而作为整个案件的关键点,那曾经出现在掌院遗言中,喃喃自语的【金葵沙】,一定有他的用处。
终于,在第五日的傍晚时分,一道消息传来了。
不是来自枢密院、更不是来自教坊司,这道最关键的讯息,竟是来自司天监。
是监正亲自发给他的,让他前去一叙。
对于‘游手好闲’名声比青衣署响亮的司天监,居然也插手了这个案子?这倒是让曹安十分的意外。
曹安自然也不会犹豫,趁着夜色,悄悄的赶往了司天监。
……
傍晚的司天监,变得比白天更加的诡异,因为他们不再是打养生拳了。
而是一群吃饱喝足的老家伙,围在树下喝茶聊天,日子过得相当颓废。
这种地方,真的有必要存在吗?简直比青衣署都蛀虫。
“你来啦,师父,让我带你……去……去找杨妈妈。”
曹安前脚刚踏入,大师姐后脚就飘来了。
抱着她的大卷轴,眯着眼睛、头发散了,像女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旁,看着还挺吓人。
“杨妈妈?谁是杨妈妈?”曹安以为是监正找他,没想是另有其人。
大师姐挠挠大卷轴的脑袋:“杨妈妈就是杨妈妈。”
这位睡迷糊了,看起来无法回答问题,但好在她能一边睡一边飘,还真把他领到了后院的一间屋里。
司天监的生活,看着并不算富裕,清冷的小屋中,只有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妇女,正暗自伤神的坐在床边。
看到曹安到来,女子二话不说,一下就跪在了他面前。
曹安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经‘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哭诉道:“求曹大人,为我女儿报仇!”
女儿?报仇?叶司衣!
曹安双目一凝,他终于知道那位藏起的证据是什么了,并非诉状、更非证物,而是自己的母亲。
连忙扶起这位妇人,让她坐下。
妇人似乎只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将桌上的一大包金银首饰,一股脑的塞给了曹安。
“求求大人,为我女儿做主,这些钱财,都给您。”
“不必,本官需要的,只有一个公道,这些钱财,伱自己留着吧,好好的活下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虽然他自诩不是什么君子,但有些钱,他不会要。
这些金银手饰,都是叶司衣在后宫一点一滴攒下来的,只为了自己死后,能让母亲过得好一些。
叶司衣能为了真相,把自己的命豁出去,曹安自然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一定会将案子查清楚。
妇人感激的抹着泪水,一点一滴的,向曹安倾诉着这些年的苦,也倾诉着20年前的真相。
“我们母女俩,本不姓【叶】,而是姓【申】,可惜这个姓氏太少,逼着我们母女俩,不得不改姓换名,艰难的活着。”
对于自杀的动机,曹安只猜对了开头,叶司衣的确是为了家族报仇。
却不想,当年在那场变故中,含冤而死的又何止是叶家。
……
申家,二十年前曾风光无限。
家主申侍郎,在工部任职,可谓是家福兴旺。
可二十年前的突然一次地震,打破了申家的安宁。
皇陵墓是工部负责建造,此刻突然开裂,申侍郎自然受命调查源头。
起初还很正常问题,可就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朝廷突然有人传讯,传申侍郎进宫觐见。
申侍郎不疑有他,跟着官吏去了,却不想,这是一条黄泉路。
当天夜里,一伙官兵突然冲入家中,对他们进行了逮捕,说申侍郎泄露军机,要将他们处刑。
可当时的家里,不过是一群老弱,何来的军机泄密一说?
但官兵们不管,硬是扒开他们的嘴巴,将药粉塞入他们的嘴里。
“是【金葵沙】?那是官署专用于行刑的药物?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