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就因为一条娃娃鱼，他和他儿子心心念念的人生转折陨落了。
可笑的是，那只是富人一顿饭买七条、当个玩乐噱头而已的娃娃鱼......
容乐乐正想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搭上了她肩膀。
“范宜？你在这发什么呆呢，我们都忙得要死，只有你整天在外面晃来晃去。”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幻想哪个高等民客人能看上你娶你回家？做梦吧！还不快来干活！”
她回头，发现这是大堂经理阿然，她之前看过方希羽截图的饭店员工表里的照片。
阿然的牙齿黑黄黑黄的，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但眼珠子却在眼眶里乱晃。
这人说话的时候，嘴里的恶臭扑面而来，容乐乐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完整听完。
救命，这家店的员工卫生情况也太脏了吧......
阿然粗暴地将她往工作区扯过去，更浓重的腥味混杂着汗味、皮肉在火上烧的油脂味......
这里所有人都在埋头干活，有人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大砍刀一下一下狠狠剁着骨头，有人转动着烤叉在炙烤排骨一样的东西。
人们都是容乐乐之前看到的名牌的主人、已经被分尸的饭店员工们。
就像变成娃娃鱼的范宜一样，他们的身体没了，意识却依然保留着生前的活动。
“老板说猪污秽、贪婪、懒惰、愚蠢，但是猪肉便宜！所以老板从污染区买了猪肉，不给客人吃，给我们吃！”
“就连娃娃鱼吃的都比我们好！娃娃鱼都不吃污染区的东西！”
“该死！好不容易在高墙里找了工作，吃的却还是污染区的食物！这和污染区里打工有什么区别！”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
“叫什么！你们这些猪猡！我把你们这些三等民招进来，给你们一份工作一个住处，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恩情么！”
镶着金牙的男人走过来，容乐乐认出，他就是店里的老板，之前华强宿舍里和他合照的那个人。
老板一来，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抱怨，都战战兢兢。
刚刚还对容乐乐凶神恶煞的大堂经理阿然也一下子变得恭敬温顺。
“朱老板，我会管教好他们的，保证他们谁也没法偷懒，您放心。”
老板点了点头：“阿然你要好好干，你干得好了，我第一个给你申请二等民！”
阿然和其他人听到老板画的饼，眼睛都亮了，那是真真切切的向往。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猪都不如的烂地方工作，拿着最低的工资忍受着一切，不就是因为这里是二等区，是高墙内。
只有在二等区里打工，才有可能未来迁入户口，也成为二等民。
所以哪怕和家人分离，哪怕住着十个人一间没有窗户通风、到处都是蟑螂老鼠的地下室，他们也忍了。
华强给他们的工资比污染区开的还少，只够他们堪堪维持生活，一点积蓄都没有。
他们就像被拴在石磨上的驴，日复一日地超负荷劳作着，只为了眼前吊着的那颗小苹果。
在这个饭店里，那颗苹果就是老板许诺的，未来帮他们申请二等民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