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也怔住了。
方希羽或许不知道，但霍凡曾亲眼见过另一个人被这种浓重的死雾缠绕住头颅。
那个人曾是绝对的强者，从赫赫有名的天师世家的一个并不起眼的旁支出生，以精彩绝艳的天赋打脸了所有认为旁支血脉不可靠的迂腐贵族。
所有人都以为他将改变华夏的格局。
他如果还活着，或许能把天师的修习之法传播出去，这样诡异就不再是官方不得不遮遮掩掩的天灾，而是人人都可以努力抵抗的难关。
可惜他陨落了，死在自己的恐惧之下。
霍凡当时还是他的警卫，眼看着强大自信足以俾睨天下的男人喊破了嗓子惊叫，像一条丧家狗一样低伏着身体，摇尾乞怜地跪拜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邪神。
那也是霍凡第一次认识到全知邪教的可怕之处。
在他心里男人的榜样、最强的天师死得面目狰狞，脸上尽是恐惧，就连裤子都湿了。
那个人就是苏青的父亲，苏白铭。
他没想到如今这手法再度出现，而这次的目标居然是一个普通的玩家。
他看向容乐乐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
魏新艺一边逃一边竖着耳朵听身后，容乐乐应该很快就要撑不住开始痛苦嚎叫了。
“啊！——”
果然，老旧的楼栋里传来容乐乐声音。魏新艺唇角上勾。
管你是什么强者，也不过只是比周围其他凡人强一点而已。
在邪神面前，都是蝼蚁。这才是带给这个扭曲的世界唯一公平的机会。
然而容乐乐的下一句让他一愣。
“你敢抢我工作？！干我的活？你不要命啦！”少女清澈的声线里没有恐惧，只有暴跳如雷。
容乐乐暴躁地满地找武器，最后实在找不到，抄起楼道里一把拖把头都掉了的拖把冲了出去。
方希羽一脸愣怔，容乐乐连腿瘸都不装了吗。
霍凡比他侄子其实更惊讶，但他的修养让他掩饰住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也随着容乐乐冲出去。
他单手扛着那辆几乎散架了的电动车，掷标枪一样，电动车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砰。
堵在了魏新艺逃跑的路径上，电动车砸下来的时候，顺便砸破了特情局轿车的车头，碰撞中油箱裂开了。
哗的一声起了火。
魏新艺跳起来，其实很灵敏地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但是他还是比霍凡慢一步。
银色子弹出膛，刺穿魏新艺的后腰，噗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魏新艺四肢抽搐，伸手捂住伤口，回头......
他瞪圆了双眼，容乐乐怎么会行动自如的？她为什么还没被恐惧击穿？
其实魏新艺如果不是刚刚诧异容乐乐的情况而慢了一步，他能逃掉的，但他就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容乐乐可以抵挡得住全知之神降下的恐惧。
为什么......
容乐乐彻底清醒了。意识掉自己做了什么。一把将拖把杆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