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升完完全全被这样的闻慕迟震慑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总裁。
是的，不是可怕。
而是疯狂。
就仿佛一头满身煞气的兽类，在终于失去最后一道仅有的枷锁后，彻底失去了理智，陷入疯狂杀戮的野兽。
同时，在那浓厚的血腥下，还有一股近乎绝望的苍凉和悲壮。
何升紧绷着呼吸，几乎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自己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打破眼前这如薄薄一层的薄冰的平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分钟……
两分钟……
也许更久。
但也可能只是一瞬息的时间。
闻慕迟突然自己动了，他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疯狂暴动的双眸。
霎那间，所有黑暗，疯狂，肆虐，和叫嚣的杀意，都停止了。
风平浪静。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总、总裁？”何升这才敢开口，“您……还好吧？”
闻慕迟微闭着双眼，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中尽是还未退尽的疯狂。
就在刚刚，他不小心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噩梦。
梦中，他看到闻拾柒出事了……
一回想起梦境里，闻拾柒浑身染血的样子，他就几乎克制不住眼底重新涌动的猩红。
闻慕迟用力地闭了闭眼，这才压下眸底的情绪。
再次睁开眼时，一双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里幽黑、深沉，如一团墨海。
“H市那边有消息吗？”
他问。
何升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那边传来消息，总裁夫人还在那个村子里，并没有回帝都的打算。”
自从总裁夫人去H市后，总裁每天都要询问一遍总裁夫人那边的动向。
虽然说是为了阻止总裁夫人回帝都，以免她不小心破坏他的计划和安排。
但……
何升暗戳戳觉得，总裁根本不是想知道总裁夫人是不是回帝都了，而是……单纯想知道总裁夫人的消息罢了。
但是，老板嘴硬不想说。
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每天只兢兢业业地汇报，总裁夫人没有离开村庄，还在H市。
其实，要他说，总裁也太别扭了。
想知道总裁夫人去H市做什么，去见什么人，就直说啊。
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
啧。
何升内心吐槽，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反应，恭恭敬敬，完全一副认真、负责、专业的好助理模样。
闻慕迟听说闻拾柒还乖乖地呆在H市，缓缓松了一口气。
明天……
只等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摆摆手，示意何升退下。
何升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张了张嘴，想劝闻慕迟早点回去休息。
这一个星期，虽然总裁表面看着没什么，但他却知道，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
但对上闻慕迟脸上那冷凝的表情，他还是把劝慰的话都咽了回去。
但愿，明天一切都能顺利结束。
这样，总裁也就能好好休息了。
他想着，恭敬地退了下去。
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了闻慕迟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
一只手却是焦躁地转动着手机，竭力地克制着想要给闻拾柒打电话的冲动。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赌气的。
自从一周前，闻拾柒给他发过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