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舅——娘。”
正是晚饭时间。
胡小桑给方垣喂进一口肉米糊,便轻声拉着长调,教他喊人。
奈何这屁孩只顾鼓着嘴巴吃东西,咽下去又把嘴一张,等下一口,根本没有开口喊人的意思。
胡小桑也不气馁,又喂一口:“叫舅——”
吱嘎。
书楼门打开,方休从中走出。
“舅——父。”
胡小桑极是干脆地改口。
方休哪会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机,也只当作好玩,从来未曾理会。
“有贵客,你们退避。”
方休挥挥手。
“贵客?”
两个越女剑派弟子闻言,不由纳闷。
待胡小桑姐妹一手端着碗筷,一手夹着胖娃娃回去厢房,方休又让燕青去开门时。
她们才耳朵一动,察觉到门前动静。
“是渊王!”
两个越女弟子互视一眼,皆在心中暗暗惊叹,方观主好敏锐的神识!
“本王朱苍隶。”
渊王迈入院中,朝方休自报来历,拱手示礼:“此番进京,还要多谢方观主为小女提供落脚之处,一定奉上香火。”
方休不亢不卑回个礼。
他没学过望气术,也看不出渊王是否有帝王气。
但看他举手抬足的气势,倒着实有几分帝王相。
“贫僧玉蝉子,见过方观主。”
“国师?”
方休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名衔还在天师之上的佛门国师,不由多打量几眼,才回礼示意。
玉蝉子笑容满面,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朝方休多行一个礼,道:“一直无缘拜会方观主,今日一见,正好一谢方观主赐我佛门真经之恩。”
这两年悟真时不时要来一趟,催促方休南下洛阳,到白马寺做客。
方休还未炼成金丹,如何敢去佛门最高宝刹?
一次又一次推脱,直到方休实在受不住烦,索性将原版《非人经》交出去。
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客套完,越女弟子也已经将小美人请出来。
“父王。”
小殿下面无表情。
朱苍隶也对这个女儿没有太多表情,只朝玉蝉子道:“国师,这便是小女。”
“见过小殿下。”
玉蝉子先行礼,才上上下下打量小美人。
眼神里倒没有半点美色,仿佛只是在观摩一件法宝,一处景点。
一会儿,他才点着头道:“三七山的手段,果然不愧是天下炼丹第一。”
渊王轻轻一笑,忽而又眉头一皱,道:“朱女,还不给国师行礼?”
小美人置若罔闻,毫无反应。
渊王眉头一拧,喝道:“朱女!”
眼看渊王已经动怒,两个越女弟子忙跪倒在地。
小美人身子一晃,咬着嘴唇道:“父王,我……不跟男子说话。”
方休心中咦一声,暗道:“还真是厌男症?”
“谁允许你如此胡闹?”
渊王眼神发怒,瞪着自己女儿道:“往常我不多管你,国师当前,你也敢无礼?”
小美人死死咬着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