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
镜头静静地对准了那个纸人的脸。
堂屋里很黑，只有一盏瓦黄色的灯光，幽幽地照亮一方的范围。
堂屋里面是黑的，但是桌案上，却是摆放着两盏长明灯。
照亮了一尊祖宗的像。
也不知道是什么信仰，这泥塑的像，跟别处的都不一样。脑袋上还耷着一条红色的绸布。
半夜三更，长明灯的光倒映在黑漆漆的眼珠子里，
格外的恐怖。
而在这种环境下，
纸人站在那里，跟人等比例的高、体型也差不多。
尤其是苍白的脸，跟李北现在的样子是一毛一样的。
只是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很僵硬，虽然很逼真，
但是就是透露着一股子邪性。
隔着屏幕，都会有一种被看着的感觉。
【谁吓到了我不说，这扎纸的师傅反正是被吓到了】
【妈呀，真别怪他吓到，我都被吓到了！】
【我真的佩服，别人扎纸给死人送行，江哥是要把活人都送下去】
【我就看这一眼，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该说不说，不睡觉更好吧？如果睡觉肯定要梦到这个东西】
【扎纸可以接地气，但是真的不要接地府啊！】
【我觉得这扎纸的小伙子就想上手把江哥赶出去了】
【这是来砸场子的】
【我家小孩看了一眼，吓得嗷嗷哭】
江原并没有这个觉悟，
也不知道自己的纸人已经吓哭了一群观众了。
就连一开始说扎纸很合理的一些人，此时后背都跟冒黄豆一样掉汗珠子。
“我改天再来找你探讨扎纸技术。”
江原抬起纸人，跟王二麻客气了一句。
“这、这几天我要出去接白活，有缘再见吧！”
江原很快就离开了王家。
王二麻赶紧过去关上大门。
透过门缝，瞅见那个纸人趴在江原的肩膀上上，
面孔朝着自己这边，
空荡荡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却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后背一股子冷风嗖嗖的。
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码的，我可是扎纸的，我害怕这死物？”
他一边说一边跺脚骂着脏话。
然后冲着屋子里进去，反锁了房门，还开着灯睡觉。
窗帘都落下来了，一点都不敢往外看。
乡村的夜晚是黑的比较透彻的。
路上静悄悄的。
一个人都没有。
唯独有些月光流淌下来，也不算很明亮，但是把蜿蜒小路照的白花花的。
路边上草丛招摇，活像是站着人一样。
江原扛着纸人，越走越觉得重。
他挺奇怪的，这路、好像不太好走了。
“奇怪啊。”
“兄弟们，这纸人本来轻飘飘的，但是我越扛越重。”
“这是什么意思啊？纸人浑身上下也没有用多少纸，怎么还会变沉呢？”
江原的镜头本来照着路，
这下子反转过来，照着自己，
额头上真的出了汗了。
“你们看看，这给我累的一身汗。跟扛了个水泥袋子一样。”
【你最好是在整活】
【求你别吓唬我了，再把我吓尿了就真的没有裤子穿了！】
【完犊子，这纸人活了不成？】
【不是说不点眼睛就不会活吗？】
【大家别怕，跟我一起默念遵纪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