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没卤虾油啊
慕容复发誓,自己真的很想运足蛤蟆功,给他爹来一下狠的。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慕容博在养心殿溜溜达达,东摸摸,西看看,向往不已。
“唉,多好的皇宫啊,看这柱子,这斗拱,这梁,啧啧啧,可惜,不是我的。”慕容博口中发出了如同建筑队一样的感慨。
他来到杨规面前,说道:“杨丞相,你是大才啊,跟我儿子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能拥立我当皇帝,我封你做一字并肩王,怎么样!”
“嗯嗯嗯,好,很好,非常好。”杨规“库库库”地憋着笑走了,慕容博还在后面喊呢,“晚饭给我送养心殿来啊!我今儿不去寝宫了。”
杨规来到太和殿,看到慕容复正站在门口呢,拍拍慕容复肩膀,说道:“行啊,伱爹挺有我大清皇帝的欣赏水平,放着乾清宫不住,他要住养心殿。”
明朝皇帝住在乾清宫,正大光明,重檐庑殿顶,广亮气派,上朝得跑到太和门广场上去。我大清皇帝懒,打从雍正开始,在乾清宫上朝,自己睡在养心殿这么个伙房里。小平房,又矮又黑,真亏慕容博看得上。
但是想想慕容博这些年一直躲在藏经阁里,不是睡柱子就是睡书架,养心殿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是雕梁画栋顶好的房间了,睡乾清宫那种大高顶的宫殿他反而不适应,没安全感。
慕容复疑惑:“大清是什么?”
“没什么,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但是要是让你爹当皇帝,我估计这大燕过不了多久就能变成大清。”杨规砸吧砸吧嘴,感觉这事儿后面还有搞头。
慕容复都服了,“杨老,这就是您说的大乐子啊,您这不玩我呢吗?”
“诶,看你这孩子,辛苦你一个,给天下人带来乐子,这不正是千古的明君吗?你知道四九城卖卤煮卖炒肝儿的指着你爹都挣多少钱了?啧,说着说着还饿了,走,吃点去。”杨规说完就往皇宫外面走。
慕容复无助地看看张三丰,张三丰摇头,“您别看我,我来这主要是防着老杨把自己笑死,你们皇家的事儿,我一个山野老道可管不了。”
“唉。”慕容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呢。回屋换上便服,准备跟杨规一起出去。他脱下龙袍的那一瞬间,感觉身上无比轻快,好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一块巨石被移开一样。
他干脆纵身跳墙出来,感觉轻功身法都比之前高了不少。
仨人来到外面的摊儿上,要了三碗炒肝,五斤猪肉大葱馅儿包子。慕容复正准备开喝,杨规拦着,“哎,炒肝儿可不能用勺,得转着圈儿这么忒儿喽着喝,那才叫一个地道!这叫规矩。”
慕容复都气乐了,“我是皇帝您给我立规矩?要不您当这皇帝。”
“我不当,现在也就是你是亲儿子,你爹才跟你玩泼妇争家产伎俩,我要当了皇帝你爹就得来动武抢了,那时候我一巴掌拍死他,你得多伤心啊。”杨规边啃包子边说。
“您老可快一巴掌拍死他吧,我都让他烦死了。”慕容复端起碗来转着圈儿喝,却发现杨规和张三丰都拿勺着吃,愤怒地又把碗放下。
可恶的乐子人。
慕容复愤愤地拿筷子插起一个包子,恶狠狠地吃下去。不得不说慕容复是个顾家的人,吃完了还想着给老婆打包。
可正当他想到李清露时,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那天李清露跟他说过的话。
“等会,杨老,您之前跟皇后说的……是不是意思我可以放弃这皇位?”慕容复问道。
“呐,刚才你说的,你是皇帝,让我教你做事啊?你自己决断去吧,我只管看乐子。”杨规站起来拍拍手就走。
“张真人,你说呢?”慕容复又问张三丰,但张三丰哪管这些屁事,他也站起来拍拍手,“陛下请自行决断。另外老道有一事相求,小徒黄裳前几日递来消息,说我那徒孙整日惶惶不安,希望陛给个公开的声明,饶他一命。”
慕容复也吃饱了,站起来说道:“哦,赵佶啊。那没问题,但是只许他做我大燕的子民啊,想再有前朝柴家那样的待遇是不可能了。”
慕容复发家第一步靠着就是柴家起来的,他太只知道柴家这种存在会给王朝带来多不稳定的影响了。盲人复明后第一件事就是扔了帮他探路的拐杖,慕容复上位后头一件事就是解散了柴家。
柴和应该庆幸,慕容复不是朱老八,否则柴家就不是解散,而是满门抄斩。
前面顺着风飘过来杨规的声音:“忘恩负义,狗皇帝。”
“哎,怎么骂人呢?”慕容复拔腿就要上去跟杨规理论,却被老板拦住,“二位爷,您给饭钱赏下来吧。”
张三丰抢先一指慕容复,说道,“我山野道士,化缘为生,我可没钱。找他,他是皇帝,他有钱。”
说罢运起梯云纵,如同登天梯一样凭空踩着空气上天消失不见。
“我,我这……”慕容复都是皇帝了,当然不好意思逃小贩的单,问题是他换完龙袍感觉一身轻松,直接跳墙出来的,身上哪有银子啊,“老板,其实我是皇帝,你这样,我先走,回头让太监来给你钱。”
“非也,非也,皇帝吃的饭,当然要皇帝给钱,太监吃的饭,才得太监来给钱呢!”老板抬起头,用公鸭嗓子说道。
慕容复一看此人的脸,心中大震,“你,你是,包三哥?”
包不同变了许多,不再意气风发,不再高高在上,话也少了。自从他被慕容复逐走,就没再非也非也地跟人抬过杠。
他看着慕容复笑了:“公子爷,啊不,陛下,给您道喜,咱大燕终于光复啦!”
“知道是你就好了。”慕容复用力拍了拍包不同的肩膀,热泪盈眶,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良久,哆嗦着说出一句话来,“这这这这没卤虾油啊!包三哥,你江南人,做这北方吃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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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不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您说那是炸豆腐,咱们这是炒肝儿您内。”
“那我不管,我可不给钱啊!”慕容复哈哈大笑,“告诉你,下次再缺佐料,请爷来爷都不来!”
包不同也笑了,多年的委屈、不甘、不解,仿佛与这笑一起随风飘散,“彳亍,吃完了走您的。”
他嗫嚅了半天,才好歹低声说道:“陛下,您得小心太上皇,这两天他联系我们兄弟四个,憋着篡您的位呢。”
“我知道,这两天没少闹腾,差点给我烦死。”慕容复说道:“包三哥,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什么需要就进宫来跟我说,这牌子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