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早在阜昌九年,王妃亲族赵开元仅仅因勾连温家往军中贩卖假药,便离奇身死。</p>
王妃亲眷尚且如此,自然也没人怀疑楚王的决心,</p>
<div class="contentadv"> 但是,楚王好歹给了个一月之期,这次纠察各地官员的行动,说起来更像是一场震慑。</p>
毕竟,淮北尚在创业阶段,楚王给大家留了颜面,以免坏了君臣情谊。</p>
可众官总觉有点不对劲.左国恩主动提起此事,为的是约束锦衣使的权力,可眼下看来,锦衣使反而会借着一月后的纠察行为扩大权柄。</p>
徐榜不满的看了左国恩一眼,嫌对方事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p>
依旧尴尬站在厅内的左国恩,眼瞧陈初要宣布散会,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楚王!那.十八日私锦衣亲军一事,不合规矩”</p>
陈初不待他说完,已淡淡道:“蔡妃那边,我自会惩处。”</p>
这句话把天聊死了楚王都说了会惩处,你还想怎样?</p>
看来,这回楚王又会像以往那般包庇她了谁都不信楚王会真的惩罚蔡妃,最多不过床头责骂床尾和。</p>
黄昏时,会议结束。</p>
明日各位知府便要返回各自府治,晚上陈初设宴饯行。</p>
和文绉绉的文官吃酒远不如和长子、奎哥儿那帮粗坯兄弟们吃酒快活,不及亥时,便早早散场。</p>
陈初离去后,今日鼓起了极大勇气进谏的左国恩闷闷不乐。</p>
一来,担忧日益活跃的锦衣使,二来,楚王对行事乖张的蔡妃无底线的宠爱,亦令人忧心忡忡。</p>
蔡赟、尤知府两位蔡家干将走在最前。</p>
楚王参赞出身的唐敬安、徐榜走在中间。</p>
陈家兄弟、左国恩走在最后。</p>
尽管士人讲究背后‘不议主过’,但左国恩依然没忍住,低声道:“陈大人、柳川先生,你们常在楚王身边,需多劝谏啊!楚王年少,不可过于沉迷女色,女子乱政,绝非善事!万万不可让楚王因后宅女眷毁了淮北大好局面。”</p>
陈景彦闻言,先瞧了一眼前头的蔡家人,也压低了声音,疑惑道:“以往,元章对家眷极好,但也不至于放纵蔡氏成这般啊!那锦衣使干系重大,外头之事暂且不论,元章就不怕日后蔡氏威胁到王妃么?”</p>
也在皱眉思索此事的陈景安,忽被兄长这句话打开了思路,不由道:“我猜,元章正是因为蔡氏无子,才不打算惩处蔡氏.”</p>
陈景彦如醍醐灌顶,被二弟一句点醒,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前头的蔡、尤、唐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月亮门旁,一名侍女领着几名丫鬟正等在那边。</p>
陈景安走近才认出,等在此处的是王妃贴身侍女寒露。</p>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陈景安好端端自不会无故轻慢寒露,拱手笑道:“陈女官怎等在此处了啊?楚王已于一刻前离去,没迎到人么?”</p>
寒露却作了一个万福礼,出人意料道:“奴婢在此并非等候我家王爷,而是受了王妃之命等候诸位大人。”</p>
“哦?王妃可是有事?”</p>
左国恩好奇道。</p>
寒露又是一礼,紧接招招手,一众丫鬟纷纷捧了大小不一的礼盒走了过来。</p>
只听寒露道:“诸位大人同家眷弃离乡梓异地为官,需得注意身体,王妃知晓诸位大人明日便要离了蔡州,特意备了些上好温补药材,还有女眷所用护肤乳膏,请大人们带回去。”</p>
众人皆是一愣,身为一地知府,家中自不缺各种好物,但王妃这份体贴.</p>
年纪最轻、和楚王一家最亲近的唐敬安当即上前,看了看那礼品盒,略显夸张的大笑道:“哎哟,这不是玉容香妆刚出的珍珠养颜膏么!我此次来蔡州前,内人还专门交代我买了几盒给她使,却不料此膏卖断了货!正发愁不知回去如何交代呢!哈哈哈,寒露姐姐,回去一定要替我向王妃道声谢”</p>
唐敬安爽朗的笑声,引的各地大佬都露出了笑容。</p>
他比寒露要大上十来岁,可那姐姐喊的毫无违和感,毕竟唐敬安出身楚王嫡系,借此表达和王爷一家亲近,无可厚非。</p>
王妃所赐,不必矫情,大家各自收了礼品后才发现,王妃的心思之细。</p>
给几位大人的温补药品自不必说,都是上好道地货。</p>
女眷所用的护肤品、香妆,则更显王妃用心.就连几位大人家中的妾室,也有一份,当然,为彰显主母尊贵,妾室所得,品类远不如正室丰富。</p>
这一下,可免了回家后后宅的争风吃醋。</p>
眼瞧左国恩所得香妆礼盒足有四五个,徐榜不由开起了左知府的玩笑,“左大人,好艳福啊!我记得你去年还只有两房姨娘,王妃却给你备了四套香妆,难不成又老树开新枝了?”</p>
“哈哈哈”</p>
原本怏怏不乐的左国恩,仅仅因为这一件小事,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却见他朝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劳王爷、王妃挂牵,连下官今年新纳了一房妾室这等小事都记得”</p>
气氛不错,沉稳内敛的蔡赟也难得的说笑道:“多一房妾室,便多一份礼品,左大人赚了!”</p>
“蔡知府,你若眼馋,也多纳几房姨娘,到时王妃所赐,自然也就多了。”</p>
陈景彦也跟着开起了玩笑。</p>
蔡赟却故作苦瓜脸,无奈道:“陈经略,下官倒是极愿意的,可家中雌虎却不依啊!”</p>
“哈哈哈~”</p>
“哈哈.”</p>
笑声溶进稍显闷热的夏夜中,淮北系内隐隐有着竞争之意的蔡、陈两家,甚少有如此轻松交流的场面。</p>
常年不苟言笑、时刻注重人前威严的大佬们,此刻却像少年人一般开怀。</p>
亥时初,蔡州城内的街道上华灯流彩,行人熙攘。</p>
陈景彦、陈景安两兄弟走在街头。</p>
身后,是捧着礼盒的随行下人。</p>
并肩走出百余步,陈景安忽然呵呵一笑。</p>
正沉浸在治下繁华盛世中的陈景彦不由奇怪,转头问道:“守谦何故发笑?”</p>
陈景安却道:“方才我等担忧之事,看来是杞人忧天了。”</p>
陈景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赵氏端庄大气,有古之贤后之风,内宅外事皆有条理,处事手腕愈发纯熟!有她在,王府后宅乱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