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吗?”
吕成说明了手术的失败,但没能涉入手术后患者的状态。虽说这是在了解别人的事情,田春达却突然对景尚的所作所为感到一种无言的愤慨。
田春达觉得,透过朱有志那阴郁的双眼深处,看到了景尚的死之谜。
朱有志继续说:“手术失败了,景尚又给取了一个古怪的病名,说什么那种病十万人之中才有一例。虽说做过ct检查,但不管他说什么肿瘤、什么肌肉的,都令亲属难以接受……不过,景尚却借此逃脱了责任。”
那个窥视景尚公寓的工人模样的男人,会是华明的父亲吗?——
田春达觉得,在杀害景尚的动机迷茫的密林中,终于找到了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13
田春达又去拜访了华明的父亲华大海。
在中途,田春达突然意识到有人跟踪。那儿正是繁华街道中心。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有个人的身影闪进银行旁边的胡同。一瞬间,田春达跑了起来,但马上又打消了追的念头。要想抓住那人,就必须竭尽全力,而且绝对不能失败。万一失败,已经伸出魔爪的对手就会躲将起来。
田春达又向华大海家走去。
万万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跟踪到东阳市来。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不是错觉,田春达很自信。那视线同在南山市的人群中遇到过的执拗视线一模一样,因此,田春达想,那一定是相当巧妙的跟踪。列车上、昨天一整天的行动,田春达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那人的跟踪技术也真可谓精湛了。
跟踪者这么执拗地跟踪自己,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派遣跟踪的人又是谁?而且,这技艺高明的跟踪者的本来面目又是——
在这当儿,一切都找不到答案。
到了华大海的家,他家却锁着门。
房东付天接待了田春达。
“事实上,我一直在等着呢!”
付天看着田春达的脸说。
“等什么?”
“什么?!等田春达队长呀!媒体上报道了,领导追查杀害景尚医生犯人的警官,就是你呀!我看过有关报道,就想你一定会来的。而且,我还跟老婆打了赌呢!如果不来,就是笨蛋。”
“笨蛋?”
面对付天,田春达略微感到有点吃惊。
“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你已经来了。”
“谢谢你。”
“那么,”付天的声音很低,“你是不是认为华大海就是凶手?”
“这个么……”
“隐瞒也没用。因为动机已经很明显了。”
付天的眼里闪着好奇的眼光。
“华大海一家,因为景尚,被弄了个七零八落,老婆也疯了。”
“疯了——”
“刚刚三十岁,人很老实。自己的孩子成了植物人,有一天她照顾孩子时突然大叫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孩子!’,冷不防傻笑了起来,抱起华明,扔在了房前……”
“……”
田春达默默地听着。
付天继续说,“她住进了本市郊外的精神病院。那是去年十一月。后来,就只好由父亲来照顾华明了。华大海在一家制造渔具的工厂里做工,性情很温和,还不到四十岁,没办法,只好辞掉了工作。儿童福利院不收养不能动的孩子,而且孩子很可怜,华大海也放心不下。就在这段时间里,有一天,父子俩不见了踪影,这便是结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四月末。他送来了房租,好像第二天就要出门。当我们意识到他们不见了的时候,十来天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