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幼妇孺又有何罪孽?
想及此,他不禁汗颜地别开脸,为自己即将执行的命令感到不忍。
霍刀让流放村的女人排好队,盘查便开始了。
盘查的方式相当奇怪,他让女人逐一走到毡包的门帘前,然后对着毡包内说:啊!前辈,不好意思,打扰了,怎么是你?
这是蓝梦茵曾经对陵阳王说过的话,陵阳王的耳力惊人,听声音就能把人辨别出来了。
其实,以陵阳王的耳力,后面的话都不必说,只需要“啊”地大叫一声,就能让他识别出来了。
蓝梦茵在天山采雪莲时,噤口不言,但她差点跌落到莲池中时,没忍住地脱口叫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使得她在河里偶遇陵阳王时,陵阳王都听出了她的声音。
但是,倘若让女人都对着陵阳王“啊”的大叫一声,那一定会让人想入非非。
是以,为了不让人说陵阳王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便只有把后面的话都道出来了。
蓝梦茵排在母亲的前面,而她的后面只有几个人,了解了这盘查的方式,她心中暗自庆幸了一把。
在河里,她看清了陵阳王的脸,可能是有点背光的缘故,陵阳王没有看见她,这才要用声音来辨认。
没有看见脸就是好事,一会儿,她改变一下音色,应该就能蒙混过关了。
此前,她还想被陵阳王认出来的话,得如何自救,看来都用不着想了。
在前的女人到了毡包前,张了几次嘴都不好意思开口。
霍刀在旁边冷着脸催促道:“快点,王爷等着呢!”
那女人不敢违抗,瞄了霍刀一眼,担心霍刀动手,才瑟瑟缩缩地道:“啊!前辈,不好意思,打扰了,怎么是你?”
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差点就说不全了。
霍刀没有听到陵阳王的指示,手一摆,道:“下一个。”
那女人过关,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打了前阵,后面的女人就淡定多了。
连续十来个说出那话,都只得到霍刀要求离开的手势。
轮到蓝芷柔了,她的双目不住地闪烁。
说了那话,霍刀便让她离开。
但她觉得机会难得,还是鼓起勇气一下跪在毡包前,且厚颜无耻道:“王爷,我是蓝芷柔,是您未过门的王妃,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知道陵阳王冷酷不近女色,这话说出口,她的手心都在冒汗。
“未过门的王妃?”陵阳王在毡包内玩味似的重复这话,而后道,“既然是未过门的,那你与本王有何关系?”
太不给人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蓝芷柔无地自容,差点想找一个地方钻下去。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话,没想到陵阳王对她连一点情分都没有。
好在流放村的人都知道她是为了活命才如此不知羞耻的,因而,全都没有心情嘲笑她。
立马就要被就地正法了,谁还笑得出来?
蓝芷柔的眼中含着泪,哽咽道:“王爷,芷柔虽然未过门,对王爷却是一片真心,王爷可否把芷柔留在身边?就算是当牛做马,芷柔也心甘情愿!王爷……”
反正都没脸了,那就没脸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