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里正道:“孙员外家的土地,收取租金都是以当年的粮食产量来衡量,一般和租户以三七比例来进行收取。”
蓝梦茵道:“三七比例,租户留七成,他收三成吗?”
杨里正摇头,“非也。”
“不是这样?难道是租户留三成,他收七成?”蓝梦茵猜测着,抽了一口凉气。
杨里正苦恼地颔首,“确实如此。”
“那孙员外收得也太狠心了吧?”蓝梦茵一脸惊讶,“这样收取租金,那租户辛苦一年,岂不是都在帮他种地?”
只留三成,哪能够一家人吃喝?
杨里正叹息道:“府衙的地以四六的比例来收取租金,这样能让租户多留一成的粮食,可惜府衙的地都租完了。”
其实,按四六的比例来收取租金也是挺狠心的,但和孙员外一比,就显得府衙善良了。
蓝梦茵道:“且不说流放村,其他村的农人有自己的地吗?”
流放村的村民有罪在身,官府自是不会白拿地给他们种。
杨里正道:“曾经府衙也给农人分过地,但遇到天灾年代,农人为了活下去,基本上都把地卖了。”
“这么说,很少有人有自己的地了?”
“老朽家还有十二亩,自己的地,每年只需要交三成的税粮。”
相较之下,还是种自己的地划算。
杨里正家也遭遇过天灾,幸得他有一点俸禄,才支撑着没把家里的地卖了。
蓝梦茵沉吟着道:“那些地是卖给府衙,还是卖给富人?”
杨里正道:“孙员外当年出价比府衙高,许多农人都把地卖给孙员外了。如今,想从孙员外的手中把地买回来,那价格直接翻了二十倍。”
蓝梦茵不可思议道:“那孙员外如此黑心吗?”
“梦茵……”梁雅雯微微摇头,提醒她,不要她在外人面前这么口无遮拦。
杨里正道:“倒也可以在府衙买,就是价格也同样很高,不划算,所以农人一旦把地卖出去,就只有在府衙和富人的手中租地来种了。”
蓝梦茵只想在这里住两年,买地并不划算;租地的租金太高,似乎也不划算。
她想了想,道:“杨里正,农户租地,只有这种租赁方法吗?”
杨里正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以丰收年的亩产量来进行计算,然后以三七比例一次性给付清楚。但这种租赁方法很是冒险,一旦遇到干旱庄稼颗粒无收的话,便全部亏了。其实,就算是丰收年,也不占便宜,所以这种租赁的方法,没人愿意采纳。”
蓝梦茵道:“这么说,孙员外家的沙地也是要收取七成的收益?”
“正是,沙地缺水,不出粮食,所以孙员外家的沙地至今没人租去种。”
没人租,孙员外也不把租金降下来,着实是黑心。
蓝梦茵道:“七成的比例如何评估?难道是把粮食收回来后进行称量?”
杨里正颔首道:“正是如此。”
孙员外养的打手多,农人收了粮食,均不敢躲藏,一旦被发现,把粮食全部收了都是小事,还经常会被孙员外的人打死。
蓝梦茵道:“杨里正,第二种租赁方法一亩地以多少收入来评估?”
杨里正道:“丰收年一亩地以三百斤的产量来算七成的租金,得交二百一十斤出去。”
梁雅雯道:“实际上,亩产三百斤的时候很少,哪怕是丰收年,也会少个二三十斤,所以,梦茵,这第二种租赁方法不划算。”
就算是不会计算的人都知道,这第二种租赁方法就是坑爹。
蓝梦茵:“……”
这周边的沙地,原主见过,她有原主的记忆,还记得那些沙地是何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