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忿恨的烈焰，从心底窜腾而上，几千种反抗的意识，在她胸腔翻滚，泪膜底下的眼珠发出数道利芒，似要把眼前这些人撕成碎片。</p>
恨意翻涌，戾气陡然而生，带着冰冷的凶狠！</p>
怀疑和嗜血混杂，令人不寒而栗。</p>
其中有妇人道：“别跟她废话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吃过好处了，哪会肯轻易罢手，大伙防着她准没错。早点睡吧，真是的，又让她吵醒了，我们可不像这种专靠装模作样勾人卖好的人，明日可是实实在在有活计要做的。”</p>
众人奚落了她一顿，气才顺了些，要各自睡下。</p>
阿月转身走出去，身后没有一个人同情她。</p>
帐外小雪仍在落，淌着脏水的身子经风雪一刮，冷得入骨。</p>
她走到平日用水的井边，打了一桶，没有一丝犹豫，全桶照头倒下。</p>
地底下的井水带着丝暖意，她连续又</p>
打了几桶，往日这些粗活根本不用她动手，自有愿意献殷勤的人代劳。</p>
手心因为扯绳而火辣辣的，时刻在提醒她今日之辱！</p>
蓦地，黑暗里传来低喝声：“谁在哪？”</p>
脚步声由远及近，刘大成领头，身后跟二三十人，这是夜间巡逻队在值守。</p>
见到是她，数十人齐齐变了面色，这些人里有很多是十几岁的后生，有好几个甚至一直对她有好感。</p>
今日之事早已合村通晓，他们自然也听说了。</p>
现下，对面的人全身湿透，勾勒出曼妙有致的身段。不知道是否知她已经通晓人事的原因，同样的一个人，这会再看，便多了些年轻媳妇子独有的韵味。</p>
一时几十双眼睛不知该往哪放，表情都带着异样的尴尬，对于这些，短短半日，阿月已经麻木了。</p>
她安静地反问：“怎么？连水也不让用了？”</p>
刘大成默了默，除了身上挡雪用的旧棉衣递过来，“以后别这么糟蹋自己了，孝期到后，找个老实人安心过日子。”</p>
他身后有后生一阵恶寒，老实人碍着谁了，要当这个冤大头。</p>
阿月眼底有微芒：“大成叔这么怜惜我，不如你要了我吧。我绝不跟嫂子抢人，也不要她下堂，抬我做个平妻全我的脸面就行。”</p>
刘大成怔在那里。</p>
他身后后生替成嫂子不忿：“人尽可夫的东西，也配跟婶子比？！井就在哪，你投了吧，顺便照照自己那不值钱的残花败柳样！”</p>
阿</p>
月望了望井口，黑咕隆咚的看不到底，不过她刚打过水，知道它并没有看着这么深不可测。</p>
脚步朝那边移了两步，径直往井口前靠近。</p>
众人不由吸了口气，连那后生，都在那一瞬生出一股悔意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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