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p>
尚真鼎力支持汤昊所言。</p>
甚至为了让汤昊多留下一些战兵，直接倾尽举国之力召集能工巧匠，最后硬生生地凑出了一千人。</p>
当然，这一千个“能工巧匠”，也是相对而言。</p>
里面还掺了不少滥竽充数之辈，比如某些酋长首领的子嗣，甚至就连尚真的小儿子尚志，都被他扔了进来。</p>
对此汤昊虽然很无语，但也选择全部接收。</p>
毕竟要这批能工巧匠是去造船的，又不是带着他们回国享清福的。</p>
此次出海，三个目的，全部达成。</p>
汤昊闻言一怔，随即满脸戏谑笑容。</p>
难不成这些文人士大夫，还敢冲击锦衣卫衙门，主动进门找死不成吗？</p>
“李福达”死了。</p>
李东阳是弘治皇帝的近臣半师。</p>
此话一出，左一刀瞬间脸黑。</p>
“将其逐出朝堂也好，赶去南衙那边也罢，但是终究不能杀之。”</p>
甚至为了彻底搭上这位大明中山侯，琉球王室将祖传三宝剑，胁差“治金丸”、短刀“北谷菜切”，全都一口气赠送给了汤昊。</p>
这下子，左一刀脸更黑了。</p>
真是好手段啊！</p>
五千战兵出海，前后阵亡四百余名将士，三千战兵负责镇守济州马场，五百战兵留守琉球，此刻船队上面仅仅只有一千战兵，其中还有三百余名伤员。</p>
听到这话，左一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
其一，剿灭倭寇，沿海倭寇全部都被肃清，还一举屠戮了倭寇盘踞的对马岛巢穴，经此一役，不说二三十年，至少十年之内，这些倭寇是决计不敢再次前往大明沿海劫掠袭扰了，他们也没有这個胆子！</p>
其二，打通航路，此次出海的大小事件，小到战兵在船上的晕船反应以及恢复时长等等，大到出海的航路航线与海洋风暴等等，都有左一刀的锦衣卫详细记录在案，而这将会成为大明水师出海的宝贵经验，这条航路也被大明战兵彻底掌控在手中。</p>
汤昊咬牙切齿地下令道:“立刻回京！”</p>
“真要说起来的话，那就是这位大学士身子骨不好，而且他家人身子骨同样不好。”</p>
左一刀神色复杂，不知该怎么回答。</p>
不过汤昊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目光深邃且幽远。</p>
武定侯郭勋因此下狱了。</p>
诚然，因为京军重新选锋，十二团营也沦为了以往的京营那般，只保留了一个空架子编制，负责为东官厅新军提供后勤辎重和兵丁人员等等。</p>
倒是李东阳本人足够坚挺，硬生生地撑到了现在，要是他主动识趣地病死，那该有多少啊！</p>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李东阳作恶太多，所以遭报应了呢？”</p>
“一刀，李东阳这个人，你了解吗？”</p>
“你左一刀要是怕了，此次回京之后，大可向陛下请辞，离开本侯身旁即可，以免污了你的贤名。”</p>
汤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p>
汤昊手中动作一顿，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杨一清是李东阳的同窗好友吧？”</p>
“两位娘娘的懿旨呢？取来！”</p>
“另外，内阁首辅刘健，东阁大学士谢迁……都致仕了！”</p>
左一刀毕竟出身锦衣卫，所以对李东阳这等朝堂重臣，生平履历还是熟记于心。</p>
“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出来吧！”</p>
左一刀面露茫然之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p>
听起来，这应该是什么家族遗传病，放在大明这个时代就是不折不扣的绝症。</p>
三个目的全部达成，无疑是一次成功的胜利。</p>
“你这是害怕我回去之后把他给宰了？”</p>
换句话说，他们吃饱了撑的，才会平白无故地将济州岛献给大明！</p>
然而汤昊前脚刚刚下船，进入备倭都司府休整，后脚左一刀就收到了大量密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他头皮发麻脊背发凉，随即脸色苍白地找到了汤昊。</p>
朝鲜王朝的心头肉，就这么被大明中山侯给强占了，这万一自家疆土里以后出现了什么好东西，那大明是不是也要来上这么一手？</p>
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做出保证。</p>
他反倒是乐得如此，将琉球跟自己绑在一起，对他本人而言有益无害，也有利于大明出海开启海洋贸易。</p>
历经半月时间，船队顺利抵达登州水城，一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p>
左一刀立刻取来懿旨，汤昊接过一看，脸色骤然大变。</p>
这厮是一个白莲教小头目，正德元年曾与王良、李钺公然叛乱反明，被判处山丹卫流放充军，自山丹卫逃出，改名为李午，被发现后，再次发往山丹卫，后来又逃到陕西洛川，传习白莲教，“远近争附，随其贫富，有献至千金者，破产也所甘心，或子女，或器物，接撞而至”，和邵进禄、惠庆等人在陕西起事，失败之后再次潜逃。</p>
“李东阳就算结党营私，可至少也比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要好得多吧？”</p>
汤昊也没有吝啬回报，直接留下了五百名战兵，帮助琉球国训练军士，早日形成完备的军队。</p>
“侯爷。”左一刀咬牙提醒了一句，“李东阳执掌翰林院，又是士林领袖，先前也曾侍立成化东宫，乃是先帝爷的半师，他与那刘大夏到底是不同的，不会……”</p>
总而言之，琉球的识趣，这确实是一件大好事。</p>
正因为这三份恩德，琉球上下都视汤昊为恩主，同样他们也存了交好这位大明中山侯的心思，所以才会送出王室祖传三宝刀。</p>
“勾结白莲教妖人，意图谋反！”</p>
汤昊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眺望远方。</p>
杨一清继任大司马！</p>
而这朝堂之上，又不是什么非黑即白的地方，哪有什么好说的。</p>
其三，强占济州马场，朝鲜君臣对此已经服软，哪怕他们派遣使者入明抗争此事，结局也不会发生变化，大不了就是双方扯皮一阵仅此而已，只要小皇帝不松口，朝鲜王朝最后就只能选择割让济州马场，换取他们那位李怿大王上位的合法性，拿到大明宗主国册封李怿的诰命文书！</p>
据汤昊对郭勋的了解，这家伙虽然能力平庸，但胜在有一些小聪明，知道审时度势趋炎附势，不是什么毫无头脑的蠢货肉食者！</p>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p>
“李福达呢？确认是在郭勋家中当场抓住的吗？”</p>
果不其然，这是有人动手了啊！</p>
“兵部尚书许进，老母离世，致仕丁忧，新任兵部尚书……杨一清！”</p>
左一刀真要是直接杀了李东阳，那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最多就是被骂成屠夫酷吏罢了。</p>
只是好端端地，那郭勋失心疯了，才会收留这李福达躲藏在家中？</p>
结果现在汤昊强行侵占了朝鲜的济州马场，无疑是开了一个坏头，势必会引起各大藩属国的不满和忌惮，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p>
毕竟人家病了这么多年，兄弟妻女这些全都接连病逝，他还能一直坚守在岗位上面，为大明王朝发光发热，何其感人也！</p>
其二，汤昊留下五百战兵，专司负责琉球国建立军队训练将士，对琉球国更是有辅庇建国之恩。</p>
“不就是一个李东阳罢了，就算侯爷真想杀，那卑职替侯爷动手便是，到时候看看那天下士林，能拿我左一刀如何？！”</p>
“怎么？连你都觉得这李东阳是个好人？”</p>
原来症结出在这里。</p>
“但是他暗中做那些勾当呢？假借刘大夏这个兵部尚书职权，党同伐异排斥异己，打压武夫勋贵不顾九边军民死活，为士绅缙绅谋利……这一桩桩一件件，何尝不是这李东阳的所作所为呢？”</p>
“新任内阁首辅，正是……李东阳！”</p>
“据悉是有御史举报武定侯郭勋将那白莲教妖人李福达养在府上，陛下震怒之余派遣锦衣卫抄家，果真抓到了那个李福达……”</p>
汤昊闻言大笑不止，语气里面颇为畅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