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而至!
那一道刀光,凌厉至极,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双眸都要流血。
迸发而出的刹那间,穆云阳就只觉心头一冷。
眼中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这一抹刀光所充斥。
“七杀?该死!是七杀刀!这是军中杀法!”
穆云阳心神大骇!
以至于他的灵魂深处,都有着一抹难言的刺痛感,好像要被一刀斩成两断!
几乎就要夺路而逃。
天下修行之道众多,修行军中杀伐武道的修士,寥寥无几。
可这是因为,修行这般武道,太过痛苦,而且,也难以长生。
单论杀伐而言,其堪称第一!
显圣之下,杀伐无敌!
他心神狂跳,不假思索的引动了全身的法力,十指连弹,在身前疯狂画符。
更是将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道符,不要钱一般的全部引动!
将自己以及门主,全都笼罩在内。
玄天门,源自海波门,传承的却是符道,最擅长画符,写符,以符化作刀剑,以符引动风雷。
符道正面对敌,不及剑修凌厉,但若是有足够的道符在手,即便是同阶的武修,也能够抵挡一二。
嗤!!
而下一刻,刀光闪爆,伴随着红光晕染天地,迸发之后的几个刹那间,就已经将大片的天穹,全都笼罩在内。
锋芒极盛!!
其所过之处,无论是泥土沙石,还是风雪树木,乃至于虚空之中,都在无声无息之间,被一分为二。
其锋芒无声,因为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根本无法与这一道刀光,产生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摩擦!
仅是旁观,穆云阳就被吓的几乎夺路而逃。
而首当其冲的兔三,更是在第一时间,就神色大变!
随后,他连忙一个俯身,将那瑟瑟发抖的小青竹,抱在了胸口。
他脚下猛然间一踏,随后在彻底爆开的气浪之中,一飞冲天!
轰!
罡风如浪,滚滚扩散!
刹那间而已,这城中的府邸,就已经被震的大片倒塌,其上覆盖的阵法,连弹指间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住,就彻底崩灭了。
“镇城军!?”
感受着冰寒刺骨的杀意,兔三心中,危机如潮,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开始夺路而逃!
一双本就通红的眸子,更是红的滴血!
镇城军,虽然只是大炎王朝的常规军队之一。
可既然是军队,那就绝对没有只身前来的道理,更不必说,这催发出刀光的主人。
其修为,还要在他之上!
一个人都打不过,他哪里还敢去面对整个军队?
逃!
速逃!!
兔三逃的无比果决,更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头,也在滴血。
这一座木城,最初虽然只是他在尝试,创造儒学盛世的试验之地。
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心思,早已经变了。
可他现在却不得不走,因为这一道刀光,就是要逼他出去!
他一旦离开,这一道刀光,只会针对他一个人,而他若是不离开。
在镇城军这种暴力机关的眼中,哪里能看见几万流民?
即便是一刀斩了,也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所以,他逃的无比果决,穆云阳的念头,都还没转过来,他就已经窜出了上千里。
在身后留下了,汹涌如同汪洋的气浪!
“我……”
穆云阳看的瞠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只老兔子,竟然跑的如此之快!
他本就是快要突破铸台境的修士,这几日,他修行了门主传给他的镇狱七劫圣心法,又有了不小的进境,几乎都可以迈入灵相境了。
但这一刀,却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与想象。
一刀而已,就已经斩开了千里云流,森寒酷烈之意,几乎让长空都变成一座血海。
让他的心中,也感到阵阵发凉。
不要说是直面了,只是旁观而已,他的心神,就已经在发颤了。
轰隆隆!
直到这一刀,彻底横琼而过,才有连绵不绝的音爆声,响彻在了天地之间。
肆虐的狂风,席卷着无穷大雪,肆无忌悍的奔腾在群山之中,如同潮水一般的泥沙,疯狂拍打着铁木围拢的木城城墙。
惊骇的满城之人,全都面无血色,更有甚者,直接昏倒在地。
城中一片大乱!
“武道杀伐之酷烈,真让人叹为观止。”
荒山上,陈乾宇负手而立,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赞叹道。
大炎王朝的军中武道,具体来历,已经不可考究。
相传,这是来自前朝大云,与大云王朝中,号称盖世无敌的大云帝王,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惜,数万年里,从未有修行武道者,成就显圣境。
否则的话,他都要心动了。
“想逃?”
长空一踏,群山震动,声势强绝无比!
莫玄的面庞上,却是一片漠然,没有丝毫变化。
只有在看见那一道遁走之影时,他的眸光,才稍微动了动:
“简直可笑!”
铮!!
其声音,宛如刀鸣炸响。
话音一落,充斥着大片虚空的血色刀光,都开始震颤了起来!
而且,竟然在一颤之后,开始齐齐跳跃!
如同海中奔腾的游鱼,一下子高高跃起。
从虚无,竟然变成了真实!
“嗯!?”
极速狂逃的兔三心中,突然间生出了一丝警惕,猛然间在虚空之中,横挪了百里!
随后,只见一道刀光,将之前自己的所在之地,彻底割裂开来!
更余势不减的没入了大地之中,在积雪漫天,天崩地裂似的震响之中。
将数座起伏的山峰,也一斩两断!
躲开这横跨数千里的一刀,兔三的面庞上,却并没有丝毫喜色。
甚至,他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也有着一抹惊骇与震怖。
他的眼前,他的四周,天上地下,他入目所及的极限距离,都已经化作了一片刀光之海!
数之不尽的刀光,遍布八方,气息强弱不一,却都以一种冷酷霸道的姿态。
锁定以及封死了,他所在的一切虚空!
这些刀光,血色滔天,凝聚不动。
却让他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