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差不多,该加点热水了。”卫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水温不够的话,效果可就天差地别了。”
“这种事情交给慕荣和年安姐可以了。卫小姐不知道该避避嫌?”
司徒诺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我倒是乐意寻个清闲的。影响王爷治疗事小,若砸了自个招牌,委实过不了自己这关。”卫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情绪一样。
“卫小姐可真是一位有良知的医者。不知,师从何处?”
“熟能生巧、自学成才,是别人艳羡偏求而不得的天赋异禀。所以吧,也不足向谁道起。”
卫颖双眸低垂,笑得清浅。
俗话说久病成医,常伤自愈。那些深深浅浅的伤,或皮肉之苦,或致命之痛,为了活命,早已无师自通百炼成钢。在鬼门关来回奔走的人,怎能没有两把刷子?
旁敲侧击对本小姐来说,真没什么用。
何况,本小姐也是实话实说。
“所以,由始至终,小姐是凭着自己的经验替本王医治?”司徒诺竟然失笑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和冷淡,说话间却又带着一丝的调侃,“本王把命交给卫小姐,会不会太过轻率了?”
“拭目以待?”卫颖朝着他弯了弯眉眼。
两人话语间,慕荣和年安已经领命,提着水桶进来了。
看到浴桶里一丝不挂的自家主子,和一旁翘首卫颖,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一直低着头听卫颖的安排,一人将浴桶中的水往外放,同时另一人将桶里的热水倒进去,完事后又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
卫颖索性不出去了,直接在司徒诺床沿边上坐了下来,“王爷可介意?”
见司徒诺闭上双眼不做回答,她也毫不客气地在边上躺了下去,“王爷不说话我可当是默许了。”
说着,双目一闭,不过数息的时间,屋内便只有均匀又舒缓的呼吸声,像清风拂过。
司徒诺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已然入睡的卫颖,良久,才缓缓又将双目闭上。
水温在慢慢地下降,司徒诺睁眼瞟了两眼卫颖,心中忍不住腹诽:将本王晾在这里,眼下睡得这般沉,看来砸了自个招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了。
“唔,时间刚刚好。”等他回过神来卫颖已经站在旁边,甩了甩手上的水,见司徒诺完全没有反应,不由愕然,“王爷不吩咐手下们进来伺候?”
“本王沐浴的时候就卫小姐就这么大模大样留在这,哪个做手下的还敢留在这院子里头?”司徒诺木然回复她。
“然后呢?”卫颖觉得头有点大,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只能劳烦小姐了。”
劳烦什么?谁还没有两只手?谁长着两只手不是可以自己动手的?
“再不替本王擦身穿衣,是要着凉的。”司徒诺勾起唇角,双眸低垂,挡住了眼中的一抹狡黠,刻意提醒道。
时不时有意无意调戏本王,风水总是要轮流转的。
“干我什么事。”卫颖听着司徒诺的话,想到‘擦身’这个词,神色一凛,语气却仍是平静,只抬脚就往外走了。
路过屏风处玉手一挥,只听得‘呼’一声,一堆的衣服倏地朝司徒诺而来,不偏不倚,正好如数落在他手臂上。
司徒诺穿好衣服,慕容和年安已经进来,向他禀告卫颖已经离开,并提了明早进宫的事情。
司徒诺不言语,只坐在刚才卫颖躺的地方,看着她枕过的一角,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