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多少会有损君子品行，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小生先行致歉。但小生还是要说，姑娘并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若是想达到目的，亲近之人都能出卖，而且他又是能隐藏地极好，平日虽是温和，却有着歹毒的心肠。”</p>
井春微微一愣，她是知道姜和瑾的表里不一的，但从未在其他人口中得出他的不利之言，而眼前的肖恩却像是十分了解姜和瑾一般，甚至所言有重，以至于井春怀疑两人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p>
“公子是谁？”</p>
“肖恩。”</p>
“肖公子真的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吗？”</p>
肖恩点了点头，“知道。”</p>
随之，又补充一句，“这月初六的婚事。”</p>
井春警惕了些许，紧盯着肖恩，“肖公子这般诋毁，就不怕我告诉他吗？”</p>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此言也仅作劝诫，告与不告在于小姐，怕又有什么用呢？”</p>
此人的确是好意相告，只是……</p>
“若是我心中笃定要嫁，肖公子的寥寥言语又岂能改变我的主意？”</p>
“自知萍水相逢不胜日久生情，但好意相告却是小生本心。”</p>
井春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如将要迫近的夕阳一般，混沌不堪。</p>
肖恩静了许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人微言轻，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之却又抬眉，怔怔道：“姑娘好自为之……”</p>
肖恩能做到的也仅在于此，便行礼告辞，转身却听得身后一句“多谢。”</p>
井春的蹙眉终究是舒展了几分，肖恩的几句话的确宽慰了井春些，至少他与井春对待这件婚事的态度是一样的。</p>
众人都觉得井春嫁给姜和瑾是福气，能够攀上皇亲贵族这般的高枝，后半辈子大可高枕无忧，可那高枕无忧终究是井春依靠他人实现的，不是井春靠着自己的双手获得的。</p>
肖恩低头一笑，却是背影落魄，无能为力往往是最能刺痛人心。</p>
乔樱回来时，便只剩下了井春一个人，一个人独自观望着一个摊位前的面具，一半是落寞的侧脸，那落在衣裙上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朦胧成画，踌躇地将影子拉长。</p>
井春清冽而不娇媚，能够直直地撞进人的眼眶。</p>
“小姐若是喜欢，买个不就好了？”</p>
井春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无年少时的童趣，就算买回来又不会壮着胆子戴出去，只会放在角落里，日后定然会后悔买上这么一个面具，那有又什么乐趣呢？”</p>
乔樱也不再言语，只是一时间盯着面具出神。</p>
井春从乔樱手中接回了一份栗子糕，道：“相较于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更喜欢能够满足我欲望的栗子糕，我还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p>
可井春却又买了一个面具。</p>
“小姐不是说……”</p>
话还没说完，井春便将面具交到了乔樱的手中，“这个是送给你的，方才回来的时候就见你看着面具出神，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p>
乔樱却是恐慌道：“属下不敢。”</p>
“这有什么不敢的？买了这个面具你开心，我也开心，那这钱花的便值得的，有什么不敢的？你也不必担心黎王殿下责备，若真是责怪起你来，那你把我供出来便好，就说是我执意要送的，黎王殿下为人和善，又岂会强人所难呢？”</p>
反正，对井春而言，姜和瑾的对她看法如何并不重要。</p>
闻言，乔樱便收下了面具，道：“属下、属下多谢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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