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摇了摇头,淡淡道:“张工这是哪里的话,见着张工回来,我比谁都高兴,你我为同为画工,一起进的京兆府,有什么芥蒂是放不下的?在我看来,张工能心平气和的处理这件事情已经是不易,若换做是我,只怕我会比张工更加低迷,总之一句话,张工自若,我亦自若。”</p>
张若怜低着眉眼,有些自嘲道:“我张若怜……何德何能……”</p>
“我知张工平生志向,更知张工断是非的能力,张工不必愧疚,是张工凭自己的本事赢得了我的信任。”</p>
这话像是说给张若怜听的,也好像又是在说给井春自己的听的,井春也是在告诉自己。</p>
张若怜听此,竟一时间泪眼婆娑,朦胧的目光闪烁着水光。</p>
井春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慌神道:“我若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张工直接说出来就好了,还是说张工在哪里受了欺负?”</p>
张若怜摇了摇头,抹干自己的眼泪,“不是,并不是因为井工,是我感触颇深,我性子并不沉稳,能来到京兆府已是不易,断论是非本就是京兆府的立场所在,而我却意气用事,无法坚定自己的本分与信念,不及井工一个女儿家半分,是若怜……不才。”</p>
可话音刚落,张若怜的眼泪流的更多了,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p>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张工,我认识的张工少年意气,可不是一个轻易掉眼泪的人。”</p>
“还有……”张若怜继续说道:“我不常听井工说这些安慰我的话,今日的井工也不太像井工了,若是往常,指不定要嘲笑我七八百回了。”</p>
井春笑了笑,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时而的心软也并没有显得多么难得。</p>
井春没有说话,微微侧头,将一块手帕递到了张若怜的眼前。</p>
张若怜接过手帕,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沉重着,像极了被露水沾湿的小草。</p>
井工也是按捺不住性子,见着张若怜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便笑道:“张工若是再哭下去,今日京兆府可就多了一件趣闻了。”</p>
张若怜没明白的意思,问道:“什么趣闻?”</p>
“京兆府画工当街哭诉……”</p>
张若怜立刻止住了眼泪,他就知道井春不是一个能按捺住性子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将手帕塞到了井春的手里。</p>
“张工不用了?”</p>
张若怜用手抹干眼泪,赌气道:“男子汉大丈夫,不用。”</p>
见状,井春也只笑了笑,将帕子重新收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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