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岂不是能够从度假村改造的赔偿款中分一杯羹?
她连忙往碧水镇服装厂的方向走,可是越走却发现路越来越荒凉。
贺钦钦气喘吁吁,她发现碧水镇服装厂所处的这一片,依旧是自己入狱之前的老样子。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在碧水镇服装厂门口玩沙子。
“晴晴,你是晴晴吗?”
贺钦钦上前激动的搂住小女孩,她已经从小女孩眉眼中看出了时耀的样子。
“你放开我,你是谁!”
被搂住的小女孩用力咬了一口贺钦钦的肩膀,贺钦钦痛的松开她。
贺钦钦看到女儿不认识自己,心中刺痛:“我是贺钦钦,我是你妈妈呀!”
“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你听听,钦钦,晴晴,多像啊!”
时晴晴看了一眼贺钦钦,随后对贺钦钦拳打脚踢:“你是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张小花家里都靠度假村改造住上大房子了!”
“我们服装厂一直没有消息,他们都说因为你得罪了别人,害得我不能住上大房子!”
贺钦钦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5岁半的女儿能够说出这种话。
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童言无忌。
这个时候,一个面色沧桑的老妇人从碧水镇服装厂的铁门走了出来。
贺钦钦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仿佛苍老的像70岁的老人就是昔日精明的姑妈。
时燕萍也没了当初骂贺钦钦那会儿的厉害劲儿,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语气沉沉:“既然你回来了,时晴晴就交给你了。”
服装厂已经不开工了,厂里种了菜,养了鸡,只是时家一家子都面色蜡黄,瘦不拉叽的。
贺钦钦之后才知道那群催债的人看要不到钱,就把时航和李柏强行送去工地上做苦力。
而时燕萍被送去当洗衣工,每天有做不完的活。
至于时欣,早就丢下他们一家人跑了。
后来三人身体被折磨得渐渐不行了,就被送了回来。
尽管如此养种的菜和养的鸡,催债的那帮人时不时就来薅一回羊毛。
一家三口,再加上一个时晴晴,糊口都是艰难。
贺钦钦得知催债的人经常上门之后,眼神暗下来。
当天夜里,她就带着时晴晴跑路了。
母女两人坐上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大巴。
辗转了10多天之后,贺钦钦终于才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偏远县城,找到了一份餐厅打杂的工作。
贺钦钦就这样一个人拉扯着时晴晴长大。
一晃多年过去,时晴晴已到二八年华。
她本来就叛逆、古怪的性格变得更加叛逆,经常和镇上的小混混一起厮混。
某一天。
时晴晴翘课回到家中,抢走了贺钦钦放生活开支的铁盒子,夺门而出,坐上了小混混的鬼火摩托车。
贺钦钦人还未到迟暮,却银丝满头。
她从家里追出来,苦苦哀求女儿:“晴晴,和他断了吧,算妈求你了。”
摩托车上的时晴晴头也不回:“妈,你知不知道,你的管教让我感到压抑!”
时晴晴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她搂紧开摩托车前排小混混的腰:“是强子让我知道什么叫做自由!”
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传来,贺钦钦赶紧去追,可是她又怎么跑得过摩托车呢?
慌张急切之中,贺钦钦被路上的酒瓶子绊了一下,摔到水泥地上。
十分明显的骨头断裂声传来,贺钦钦看着摩托车上时晴晴的身影,她用尽尽全身力气喊道:“晴晴,求求你快停下,妈骨头摔断了!”
“快送妈去医院!”
时晴晴却是让小混混加快了车速,她头也不回,就扔下一句话:“妈,你别装了!”
“要是真摔得严重,你现在哪有力气叫这么大声啊!”
伏在地上的贺钦钦,眼睁睁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绝望的情绪蔓延到全身。
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