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官漏判?”
“正是!”
“《宋刑统·斗讼律》规定:诸诬告本属府主、刺史、县令者,加所诬罪二等。”
“若告除名、免官、免所居官等事虚,亦准比徒法加罪!”
“你一个勉强算作九品的三班奉职,如何能适用这一条?”
“嘿嘿,韩大人有所不知啊。”
柴揆拍拍胸脯说道:“我,柴揆,众所周知,二世祖一个。”
“我花的钱那不都是我爹的?”
见众人点点头他便继续说道:“所以嘛,这粮店其实都是我爹的,根本就不是我开的嘛!”
“他们想要打击的是背后的老板,那自然是我爹而不是我。”
柴揆一句“爹”一句“我”的把众人都绕了进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爹柴永崎乃是郑国公,怎么着也不会不如区区一个县令吧?”
好家伙,绕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衙役们一个个皱眉思索,还时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似乎还很赞同的样子。
刚被从地上提起来的三个人更是恨恨得看着柴揆,流三千里还不够,这是还想给自己加刑啊!
痛打落水狗,这便是柴揆奉行的信条。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既然都来搞我了,那我没必要给你面子,更何况面子那玩意也不值几个钱!
“还请大人替下官做主!”
说完他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微微抬头注意着韩琦的表情变化。
韩琦用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然后正色说道:“本法保护的是地方父母官,任你父亲爵位再高,终究不是本府官员。”
“所以,即便你巧舌如簧,本官也不能因此对他三人加重刑罚。”
听到这句话,三人终于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再看柴揆这边却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来他就是想糊弄糊弄韩琦,既然没糊弄过去,那也无所谓。
“既如此,那便退堂吧!”
韩琦没跟柴揆有什么客套话,直接起身便走,经后面的门口离开。
柴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没啥好留恋的,撇了撇嘴很快便离开了开封府衙门。
反观柴永崎这边,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了开封府的一个六品主簿,打听了半天却说今天没有收押一个叫柴揆的人。
他母亲郭氏听到这个消息直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她把能想到的不好的事情全都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什么罪过太深被下了天牢,被坏人劫走不知所踪,仇家杀人灭口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总之她现在是彻底慌了神。
而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不好的情绪,那传播速度简直是指数级的增长,开始还能保持冷静的柴永崎如今也被郭氏同化。
平时再怎么调皮捣蛋,那也是他亲生儿子啊,别说母子连心,就父子来说也是连着心的。
从早上到现在,闹了个下落不明,人没了!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如何能不上火?
柴永崎和郭氏两个人现在就跟上了发条的小车一样,在屋子里不断地转圈圈,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的一众下人也是无所适从。
“爹,娘!”
一声呼唤突然打破了现场胶着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