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毛穆之投降关中,这些南中部落直接就获得了进入巴蜀的道路,虽然他们并不是以完的征服者身份进入的,但是关中新政在蜀中面推行,正是需要人、需要发展商贸的时候。
自此,已经和中原断绝不知道多少年的南中,通过关中的商路再一次和整个中原建立了联系,关中的商品如同潮水一样涌入宁州,而宁州本地的特产也能够通过回程的商队抵达蜀中,分别发往各地。
除此之外,南中部落的青壮年们也能跟着商队走出去。
毛穆之已经以自己的信用向他们担保他们能够在巴蜀或者关中都督府治理之下的任何一个地方获得公平公正的对待。
而实际上,关中正在巴蜀推行新政,现在正是十足的雇员市场,所以这些南中出来的青壮们并不缺乏工作机会和丰厚的薪水,成长在大山之中的他们,无论是耍蛮力还是在巴蜀这同样多山的地方跋山涉水,都有所长。
当然,南中部落朝夕之间就实现了多年以来的梦想,自然也要用实际行动报答杜英的恩情,所以他们一样组织了数千兵马,自宁州北上进攻巴郡。
南中部落兵马的战斗力,之前寿水之战,大家都看在眼里,杜英也只是期望他们能够稍稍牵制巴郡守军,不指望他们能够杀敌多少。
甚至南中各部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们才会在不久前干脆利落的选择跟着毛穆之一起投降。毕竟他们之前连毛穆之都打不过,现在面对能把毛穆之吊着打的杜英,自然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
因此这些南中兵马,根本就没有成群结队的行进,而是拆分成了一支支小部队,四下出击,骚扰敌军的营寨和粮道,甚至有一些胆子大的直接跑到了荆州那边去,毕竟在大江以南,从宁州到荆州,之前一直都是这些南方蛮族的地盘,比如赫赫有名的五溪蛮。
这些蛮族部落之间携手对抗汉人的“侵蚀”,所以对于道路之类的反而比汉人更加熟悉,也更容易寻觅到本地向导。
如此四路兵马,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摆开,看上去的确声势浩大,不过这其中真正的杀招,其实还是毛穆之这一路。
习凿齿能够成为大司马府的从事,也成为诸多世家的代表,显然也不是徒有虚名,之前几次失败,让他总有一种被杜英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感觉,这一次能够从杜英的手中逃出生天甚至还是以出卖了毛穆之为代价。
哪怕是杜英真的遵守君子协议,没有在习凿齿返回巴郡、毛穆之投降之后刻意抹黑他,以至于现在整个荆州的文武官员还被蒙在鼓里,真的以为习凿齿是为毛穆之牵连才屡次失败,这一次能够跑回巴郡更是老天爷开眼,但习凿齿本人,可没有因此就得意忘形,反而加倍的提高戒备。
巴郡之前可以算是大司马府势力的大后方,兵马并不算多,有一支水师也只是“有和没有”的程度,属于荆州水师用来安置老弱病残的地方。
所以习凿齿更是不敢怠慢,日夜操练士卒、修筑壁垒营寨,颇有一种坚壁清野的架势。
关中王师四路进攻,竟然还真的被习凿齿撑了下来,能够防守的城寨就不惜一切代价死守,不能防守的则稍微拖上两天就果断放弃,那支水师更是在江面和几处支流上来回游荡,就近支援沿岸的营寨,屡屡打退关中王师的小股部队进攻。
最终毛穆之忍无可忍,带着新编练的水师以及大量的火船主动求战。
爆发在大江上的这一战打的极其惨烈,关中水师到底还是缺乏经验,竟然真的被一支老弱水师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关中将士们以悍不畏死的心态,操控着火船,不惜一切代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方才把这支水师付之一炬。
只不过关中水师这边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新打造的战船折损半数以上,而为了点燃火船,又不知道有多少将士和敌军船只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