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登时脸微微一黑。
有说有笑也就算了,恋见情热什么鬼?
师兄,过分了!
不过他还是低声解释道:“还不是少陵练兵那事,恼了。”
王猛点了点头,接着恍然:“难怪你小子这么麻溜的让兵马到更远的地方去操练,敢情是为了讨佳人欢心。”
杜英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这么做,原因有很多。
师兄你心里清楚得很,明知道这远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现在摆明是在调笑我?
“只凭这个,恐怕不太可能一直冷着脸。”王猛若有所思,“必然还有其余原因,师弟你可不能傻乎乎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杜英:······
你是月老么,这么上心?
王猛则一本正经的说道:“本来师弟的姻亲大事,不应该师兄操心的。但是现在杜叔父身在凉州,鞭长莫及。而咱们师父那懒散性子,上哪里去给你寻摸一门合适的亲事?
更何况师弟现在也已经是一方统帅、朝廷督护,又正儿八经官职在身,杜叔父恐怕也不好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所以这件事义不容辞,就落在师兄的肩膀上了。”
杜英的嘴角抽了抽。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不过这也给杜英提了一个醒,自己现在跟桓温走的太近,到底不是符合凉州利益的。
凉州那边显然更期望自己能够尽可能的为凉州争取到好处,而不是摇身一变,直接变成桓温麾下恶犬,甚至以后还少不得要追着凉州咬。
阿爹那边现在应该也面临着很大压力吧?
要是没有了杜陵杜氏的鼎力支持,关中盟现在就很难再左右逢源,而是只能选择彻底投靠桓温了。
看来自己也得拿捏一下尺度,至少想办法先为凉州争取一些好处。
就当杜英盘算自己是不是需要和桓温谈一谈未来桓温对凉州的想法之类的,至少先试探一下态度的时候,谢道韫拿着那一封谢奕的亲笔信,去而复返:
“这封信不只是给余的家书,也是给盟主的,盟主请过目。”
王猛登时眼前一亮。
一封家书,写给两个人。
谢司马的助攻水平也不差啊,虽然王猛知道这家伙十有**是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谢道韫对于自家老爹根本不分公私的举动也很无奈,但是当着杜英和王猛的面,也只能尽可能的收敛神情:
“阿爹在信中提到,征西将军答应的很干脆。而且还提及参军、戴叔和郗嘉宾将会不久之后返回。”
“郗嘉宾终于来了啊。”杜英微微点头。
桓温的谋主就位,未来的战斗应该会略微轻松一些。
而且对于这个年少成名、智计百出的桓温谋主,杜英也很好奇。
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这少年的确是个妖孽?
“局势恐怕不容乐观啊。”谢道韫难免忧心忡忡,“参军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只能说明在南方征集粮食并不顺利,尤其是戴叔和郗嘉宾如此快就从江左折返,恐怕并无收获。”
“情理之中。”杜英微笑道。
东南士族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运送粮食,那才活见鬼了呢。
尤其是江左现在也不是非常富裕,前些年殷浩北伐,声势浩大之下,也是江左多年积累的疯狂挥霍。
结果就真的挥霍了。
算起来,这背后还有桓温阴险的推动。
江左各家,怎么可能不记仇?就算双方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冲突,恐怕也不太会心甘情愿的解囊。
正是因此,杜英才会有信心向桓温索要这些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