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晖冷哼一声,显然不是很信,周师爷继续道:“既然薛小姐已经出面,我们犯不上为了一个饭庄得罪薛小姐,您说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古苏城里似有暗流,他们一直在暗暗的推动所有事情的发展,包括之前的疫病。”
“暗流?你的意思,有一股你们不知道的势力阴了你们一道?”薛晖听到这个,心中有些暗爽,语带调笑。
“大人,我们可是坐一条船的。”周师爷见此,不得不提醒一声。
薛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周师爷又道:“当初为了那事,我们不得不的出手清除了一些会坏事的人,可谁也没料到,有人趁机发难,将原本很小的事情,闹成了大事。”
“那也是你们糊涂,杀人而已,偷偷杀了埋掉不是很好,非要搞那么复杂,弄一出因病亡故。”显然他们准备毒杀人后,对外谎称暴毙,不想后面陆续还有人中毒身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死人越来越多,瞒是瞒不住了,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只好上报朝廷说是有疫病。
听薛晖这么说,周师爷也是暗自赞同,不过现在不是怪罪谁的时候,而是得想办法让朝廷派来的人赶紧结案走人。
“我已经将仵作的验尸报告整理好给书院弟子送了过去,想来以那个小子的道行,看不出什么纰漏。”
“你别这么自信,很多事坏就坏在自信过头上。那些暗中的人,你们查出什么没有?”
“还没有,自从书院的人到了城里,便再也没有人中毒而死了。”
“他们难道指望这几个毫无经验的学子能查出什么来?”薛晖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也奇怪啊,这四个人的底细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普通人出身,为首的那个赵言虽然出自列家,不过是五十年前出走到信州防城的旁支,况且还是个奴仆,为人老实木讷,学医;刁氏兄弟的父亲是一个偏远地方的乡下土财主,兄弟二人虽然功夫不错,但目前还不够看,脑子也一般;武顺出身更加不济,贫农出身,要不是天资不错,进了书院军事系,一辈子也就是个农夫,而且在书院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周师爷沉吟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嗯?”
“朝廷认为真的是疫病,所以派了个大夫过来看看,并没有其他心思。”薛晖说出了心里的看法。
周师爷很像骂一声猪,又怕对方恼羞成怒直接弄死自己,所以连眼神都不敢透露出丝毫的不敬,只好苦笑道:“我的好大人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样的玩笑。”
薛晖不自然的撇撇嘴,囔道:“那你倒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啊!”
“这事,我们再商讨一下吧。”说完,周师爷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出来,轻轻的放在薛晖面前,又道:“老夫人和薛小姐那边,还请大人多多劝解一番。”
薛晖眼神先是一亮,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变得更加有上位者的威仪,缓缓说道:“行了,本大人知道了,再有下次的话,你自己拎着人头来见我吧!”
“不敢,不敢。”
说完,周师爷告退了,他就没打算能在这讨到什么主意,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只要薛晖安抚好家里人,别出来捣乱,在古苏城这一亩二分地,还没有他们平不下去的事。
赵言在屋子里一天一夜没有出门,直到翌日清晨,他才顶着一双熊猫眼走出屋子,不过眼神却明亮的吓人。
来到石桌前,二话不说的拿起馒头就吃,一碗稀粥连吹带喝,不一会就吃了六个馒头,外加两碗稀粥。弄得武顺三人光顾看他吃饭了。
“武师兄,昨晚我连夜看完了周师爷送来的尸检报告,可以说非常完善,完美无缺。”
听到赵言说的话,武顺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这不是很好?”
“分析的太完美了,就像。。。就像亲眼看到案发一样,而且也太工整了,很多人的尸检过程,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的几乎一字不差。”赵言盯着武顺,缓缓说道。
“所以,你怀疑这份报告完全就是临时拟出来的?”
“对。”
“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最多只能算是敷衍我们。”刁虎没好气的说道。
赵言三人同时望向他,吓得他轻声说道:“我。。。我。。又说错话了?”
“不,你说得很对,他们就是在敷衍我们,呵呵,这就很有意思了。”武顺笑着说道。
“敷衍我们,你还笑的出来?”刁虎翻了个白眼。
“刁师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敷衍我们,我们只是过来医治疫病的,不是来查案的,有必要敷衍我们吗?或者说,他们有什么东西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的。”赵言的眼睛越来越亮。
“你想干嘛?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来看病的,可没有权力过问别的。”武顺提醒道。
赵言语重心长的说道:“武师兄,我一开始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来的,可。。。。现在我想法变了,不知你有没有去过文科,我曾经为文科的师兄看过病,去过几次,有一次路过一个精舍,那处精舍门前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世间不平事。下联:。。。。。。”
“吾辈当平之。”武顺脱口而出说了下联,“这是一百四十年前书院一位大儒所说的话,那个精舍就是他研究学问之所。”
赵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既然师兄知道,那现在遇到了不平事,难道该放手不管吗?我们年轻人的热血这时候就开始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