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影痕没有在意关于她身份的流言,在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不曾在意过所谓身份,龙瑾轩在她警告之下也没有对此有过任何表态,该上朝上朝,该处理政务处理政务,朝臣们对此番流言都心知肚明,见龙瑾轩循规蹈矩,按时处理政务,仿佛不知道流言一般,朝臣暗自心惊龙瑾轩竟能如此容忍,也叹服他小小年纪就能如此隐忍。
龙啟晨自那日从佛堂出来吐血之后就将大批政事交到龙瑾轩手上处理,宫外流言四起的时候,他自然也是知道了的,只不过朝臣们还在观望,不敢明着对他说起此事,龙啟晨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悲切,他的母亲是真的为柳氏着想而他们母子之间的情谊在柳太后心中已是半分也不剩了。
是以他在得知此事后,也当作不知道一般,没有再去佛堂与柳太后交谈,在他看来柳太后与他之间早已不能平心静气地交谈。龙瑾轩在得知龙啟晨吐血之后,也转告黑司空影痕知晓,司空影痕没多说什么,派了红莲潜入宫中暗中给龙啟晨诊脉。
这一日刑部天牢中,被关押在此的秦桓差点被人杀死,动手那人是天牢中一名差役,趁着半夜巡视监牢之际打算用牢中铁链勒死秦桓,不料被人察觉,那差役见被发现,径直一刀抹在脖子上,袁杰得知这一消息后漏液赶到天牢,大夫查看秦桓身子无碍后,袁杰当机立断将秦桓提出天牢,于刑部密审秦桓。
秦桓经此一遭也猜到是柳元成与沈氏要杀他,当下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就将当年之事供出来,供出来之后他怕沈氏与柳氏会对他家人出手,若不说,柳元成会对他动手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柳元成要他死,他也不想日后都活在胆颤心惊之中。
袁杰何等聪明,如何看不出他的犹豫,当下笑着劝诫秦桓道:“秦将军也看到了,今夜之事是有人要秦将军死,那人能敢在天牢中杀人,手段有何等厉害不用我说秦将军也知道,秦将军或许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秘密供出来,但那些人已然不信任将军了,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将军比我清楚,秦将军若是担心供出幕后之人会对付将军家人,我可以向将军保证,只要将军肯供出那些人与将军之间的交易,廷尉府会在第一时间派人保护秦将军家人安全。”
他说了这么多,秦桓脸上的神情也有了变化,袁杰眼中一动,又开始对秦桓循循善诱,“将军细想,将军近些年的确做下不少错事,但本官粗粗估算了一下,将军至多是被除官流放,但是到时候,将军的罪名一旦定下来,刑部不会再提审将军,到时候将军被流放,要杀死一个流放犯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在意你是被人杀害还是病死客乡。”
秦桓眼中似有松动迹象,袁杰又说道,“而将军只要现在肯将秘密供出来,廷尉府会派人保护将军家人,将军更是会因为自首举发有功而减轻刑罚,此等好事这次一次,过了今夜,就没那么好机会了。而且我听说南与城知府等一批述职官员即将入京,朝中重心将会放在这些官员升迁上,到时候我刑部里要要选取一大批人才进来,到时候本官可没有功夫同将军私下谈这些。”
袁杰也不知道为何要提起南与城知府入京一事,只是龙瑾轩在知晓他已然查到些许慕氏一案苗头的时候就只会他若要密审秦桓,可对他提起南与城知府即将入京一事。果然,在袁杰一说到南与城知府时,秦桓的脸色彻底变了,袁杰也捕捉到他那一丝变化,这下更加肯定秦桓真的有大秘密还未吐露。
秦桓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非常难看,半晌,他绝望地闭上双眼,艰难地对袁杰开口,“袁大人,是不是我说之后你就能保证我的家人平安?”袁杰点头,“这是自然,廷尉府本就有保护证人的职责,将军才受到暗害,我们自然有理由派人保护将军家人,至于令郎的案子,此事惊动了皇上,不过依旧执行原判,待秦将军案子处理好后才会流放。”
秦桓得了保证,艰难地吞咽一下,才开始缓缓说起那个最大的秘密,“这还是十八年前的案子,过了年就该是十九年了……”
袁杰此番密审知道天色渐明才结束,命人护送秦桓回到天牢,袁杰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当他心情沉重地打开房门时,一身朝服的龙瑾轩正站在门外等他,“袁大人辛苦了。”
早朝时,袁杰向皇上禀报了天牢有人行凶一事并因此向皇上请罪,罪名是他代理刑部职责不够周全,竟让人买通了差役暗杀犯人,皇上怎会不知这其中关窍,柳元成任刑部尚书多年,刑部被他掌控,刑部中大批官员都是柳元成心腹,敢在天牢里动手的人必定与柳元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