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座之上,陛下眼底幽深,微微眯着,半响开口道,“身子好了便好,你母后这下应当是放心了。”
宋砚行垂眸,声线清冽,道,“此事多亏了张太医医术高明,愣是研制出了解药,救了儿臣一命。”
陛下颔首,道,“该赏。”顿了顿,陛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的话,道,“那庶子过几日便随着那些罪人流放了,你去瞧瞧他。”陛下声音泛着冰冷,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宋砚行恭恭敬敬行礼,道,“是。”
“退下吧。”陛下挥挥手,拿起了眼前的奏折,好似方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待宋砚行走后,陛下怒气重重把奏折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道,“他倒是好算计,竟敢算计到朕的头上。”
孙公公低垂着头,此时他只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可也不知是他耳力太好,还是什么旁的缘故,只听见陛下喃喃一句。
“这个太子,朕瞧你坐的是太稳当了。”
宋砚行出了御书房,带着小七径直出了宫,父皇既然想让他去探望宋砚温,那他,便去瞧瞧。
大牢内部阴暗潮湿,洞穴般的天花板上挂着破烂的藤条,像是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一般。
牢房里破败的床塌像是被岁月淘进了鲜血,隐隐透露出一股干燥的恶臭,让人无法忍受,墙壁上满是斑驳的血迹。
只见宋砚温穿着囚衣,手腕脚腕上戴着铁制枷锁,头发也乱糟糟的,再没有往日作为皇子时的高贵。
其实一般犯了错的人戴的也不过是木质枷锁,宋砚温带着铁制枷锁,宋砚行估计,是陛下的旨意。
想起牢房外面看守的一圈人,宋砚行心里有了盘算。
就算宋砚温被贬为庶民,他曾经也有忠心耿耿的下属,免不了会有人来劫狱。
宋砚温低垂着头,好似完全不在意此时站在他牢房外面的人是谁。
“大哥。”宋砚行清冷的声音响起。
宋砚温愣了一下,抬起头,瞧见是宋砚行的时候他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了。
“你都是装的,你是装的,你根本就没中毒。”说罢,宋砚温快步上前几步,锁链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你陷害我!你陷害我!”
宋砚行的眼底古井无波,平静至极,缓缓开口道,“孤中毒了,孙太医医术高强,找到了解毒之法。”
宋砚温冷笑一声,面色狰狞,道,“这定是你设下的陷阱,你就是故意拖我下水,如今我刚被贬为庶民,你的病便好了,你不得好死,宋砚行,你不得好死。”
宋砚行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扫了宋砚温一眼,道,“大哥到现在连是谁害你都不知道,蠢,当真是蠢。”
宋砚温愣住,他不知此时应不应该相信宋砚行,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失势,他也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了,便开口问道,“是谁?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