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有话说！”</p>
“要我帮你记遗言？”</p>
雅典娜擦着锃亮的枪尖，微笑询问，不紧不慢地向着目标靠近。</p>
看到那张脸上愈发灿烂的笑容，洛恩不寒而栗。</p>
根据他对这位智慧女神的了解，往往笑的越开心，下手就越黑。</p>
眼见雅典娜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洛恩将心一横，慌忙开口。</p>
“忒弥斯！我刚才见到了那位初代的正义女神！”</p>
“哦？说来听听。”</p>
此话一出，雅典娜不由闪烁明眸，心中泛起了浓厚的兴趣，放下手上的胜利之枪，向着门口的洛恩招了招手。</p>
感觉到笼罩在身上的威压消散了几分，洛恩又看了看庭院外围如同铁桶连成一片的大面积神性光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院落之内。</p>
没办法，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抓奸的雅典娜给捅成筛子，只能提前把那位初代正义女神给卖了。</p>
洛恩打定主意，在脑内斟酌了几遍用词后，讲述起了自己在阿斯特莱雅身上的相关发现和猜测。</p>
雅典娜认真聆听着对面的分析，明眸中若有所思。</p>
“你的意思是，忒弥斯用了某种你不知道的秘术，将自己的意识投影并寄宿在了弟子阿斯特莱雅的体内。两股意识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主动切换，来应对不同的情况。”</p>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们前后几次差别极大的行为逻辑。”</p>
“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难怪我总觉得阿斯特莱雅有时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p>
洛恩下意识询问：“不对劲是指？”</p>
“唔，有怜悯，有无奈，也有一丝愧疚……”雅典娜通过回忆进行大致的描述，随后做出总结，“大概，就像是长辈关爱晚辈那种情绪。”</p>
洛恩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忒弥斯这种复杂的心情从何而来。</p>
第一任智慧女神墨提斯被宙斯吞噬后，那位原始的正义女神对此很反感，于是才确立了婚姻的法则，约束了宙斯的权柄，并愤然离开奥林匹斯。</p>
结合泰坦之战中两人共同构筑奥林匹斯新秩序的背景，墨提斯和忒弥斯很可能是关系匪浅的旧识。</p>
甚至，是挚交也说不定。</p>
而雅典娜作为墨提斯的女儿，出现在忒弥斯面前，难免会让这位正义女神想起些伤心的旧事，暴露出真实的情感。</p>
看着眼前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坐在桌前悠闲喝蜜水的雅典娜，洛恩顿时醒悟。</p>
“所以，你这次找我来？”</p>
“随便聊聊……”雅典娜笑眯眯地回答。</p>
“那你拿着枪蹲在我家？！”洛恩不由拔高声调，一脸黑线。</p>
“我是个战斗女神，随身带着把枪不是很合理吗？”雅典娜眨了眨眼，随即将胜利之枪一扔，指了指某个从中具现出形体的金发小不点，一脸无辜，“而且你看，妮姬，你也认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p>
论据充分，论证详实。</p>
一时间，洛恩也无话可说。</p>
但看到雅典娜明眸中几乎快要藏不住的揶揄，洛恩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又被眼前的腹黑女神给耍了。</p>
柴刀不至于，顺路撒撒气是真。</p>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洛恩不由露出幽怨的目光，黑着脸控诉。</p>
“女神大人，我辛辛苦苦替你找帮手壮大雅典学院，编写法典教化雅典人，伱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枪在院子里蹲我，这也太过分了！”</p>
“怎么会呢，我是专程来给你送礼物的。”</p>
雅典娜微微一笑，抬手虚握，一只通体铭刻着繁密咒文，造型华丽的黄金大杯，落入那位智慧女神的掌中。</p>
看到那抹璀璨的光辉和其中晦涩的意蕴，洛恩不由心头一阵激动。</p>
“圣杯完成了？！”</p>
“虽然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功夫，居然只是为了铸造一件酒器……”</p>
雅典娜摇了摇头，随手将那只黄金大杯扔了过去，言语之中透着些许无奈。</p>
在争斗和动荡的时代，用稀有的材料和大量的时间去铸造一件酒器，当做自己的圣物，明显有违于尽一切可能增强实力的传统神代观念。</p>
即便是以智慧著称的智慧女神，也无法完全理解洛恩的选择。</p>
对于这份质疑，洛恩笑而不语，只是耐心将自己的神性融入手上的圣杯之中。</p>
雅典娜眼见问不出什么结果，白了洛恩一眼，随手探入运转的魔法阵图中，将一只四四方方的银色金属匣轻哼着扔向了对面。</p>
“还好，我给你准备了别的件东西。”</p>
听到那清脆的撞击声，洛恩随即收起圣杯，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地上铭刻着星辰图案和一团火焰纹饰的银色金属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