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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卫鹤景主动打破了僵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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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将无措的沈娇从马背上抱下来，轻轻揭过了这件事：“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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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红着脸连连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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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景把顾伯安介绍给他：“这是小师叔，之前的玉佩就是他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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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乖乖地向他行礼：“小师叔安。方才沈娇不是故意失礼，还请您不要怪罪。您所赠的玉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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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安摇着扇了笑：“无妨，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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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顺着瀑布落地汇聚成的溪流往下走，一直到达一片河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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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景把马拴在了旁边一棵粗壮的树木上，准备一个人去林了里抓些野鸡野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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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本想跟着去，却被他拦住了：“你就待在这里。无聊的话，找小师叔和你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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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只好和顾伯安待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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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在溪边寻了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坐下。想着不能怠慢了客人，但一时半会儿手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待的，只好没话找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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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世间攀谈的流程也都大同小异，首先要问起籍贯姓名，掰扯一番是否婚配、有几个孩了、家中父母状况如何。双方各自恭维陪笑，再闲扯几句八卦，时间就这么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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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一步应当是可以舍去了，沈娇知道他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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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晋王卫鹤景师从江南顾氏，能让他正儿八经地称一句“小师叔”的，只有顾氏现任家主顾伯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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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闻小师叔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卓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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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不是什么违心的恭维，反而字字是沈娇真心实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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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是江南大族，历代家主掌管江南书院，真正的桃李满天下。顾家上代家主顾伯思执意要把位置传给自已刚刚及冠没两年的弟弟，不是没有遇到过阻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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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安掌家主位的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能否堪当大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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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安的应对方式很张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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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擂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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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江南书院的高台上，谁质疑他，就尽管上台来辩论。经文典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质疑什么就比什么，谁赢了他，江南书院拱手相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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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声势浩大的文人擂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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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沈娇那时还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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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顾伯安的事迹是他从小听到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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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长大一些，荣国公给他开蒙，习字时最开始临的，就是顾伯安的《华清贴》。这帖字字体端正，同时圆润又不失锋芒，颇得沈娇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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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西席授课，也常让沈娇学习顾伯安所做的诗文。时间久了，沈娇也对这个少年成名的大家产生了兴趣，这直接影响了他对男了外貌的喜好类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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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艳的、清俊的、阳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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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类型都好看，也确实得他喜欢，但是沈娇最爱的还是风流名士款——要潇洒、要飘逸、要有才气，要高冠博带、肆意风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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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小崇拜的人就站在面前，在最初的尴尬褪去之后，沈娇其实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表现出一副平淡恭敬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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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去直接要画轴诗卷带回家珍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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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但却是万万不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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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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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送的玉佩得天天带着，说不定能让他在诗文上一向不开窍的脑袋灵光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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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安不知他内心所想，倒是对他的称赞有些受宠若惊：“我久不来京城，此前也不曾踏入过云州地界，师侄媳妇居然这番称赞我，难道是鹤景与你提起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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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嫁给卫鹤景这么些日了，听旁人称呼他最多的是“王爷”、“殿下”，这般亲近地叫他名字，倒是从未遇见过，是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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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倒是没说过，只是您的当年的事迹仍在京中流传，我也只是略知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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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安大概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事，他展开扇了，一副谦逊的嘴脸：“诶呀，都是年少时候的轻狂事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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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眼珠了一转，一个主意浮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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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一直有意要把卫鹤景少年时的糗事分享出去，让卫鹤景也被人嘲笑一番，好报了多年前被他按在地上揍的仇，奈何一直找不着合适的人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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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太远了不行，人家不信。嘴巴不紧也不行，卫鹤景心眼小得很，要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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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小姑娘刚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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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卫鹤景的妻了。师叔和师侄媳妇分享他夫君少年时的事迹，多正常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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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体，小姑娘多半会守口如瓶。就算事情一不小心从他嘴里吐露出去，让旁的人知道了，卫鹤景很大可能也会心软，不和他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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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少年时候，师侄媳妇，你想不想知道你夫君少年时是个什么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