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昱绝情的时候，下手也挺狠。</p>
但这事儿叶昔觉得他做得对。</p>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你侬我侬，直到早上元昱得到了新的证据，证明结婚协议的泄露来自自己人，便闹了点儿不愉快。</p>
本来，今天是她带元昱来见父亲的日子。</p>
苍翠的青山如洗，山顶的云雾缭绕，叶昔身在山脚，心却如在雾中，看不清。</p>
她很矛盾。</p>
本来，她是不打算带元昱来的。</p>
但从几天前开始，元昱便反复同她确认祭拜的习俗，她说没什么特别的习俗——没母亲教过的孩子哪里懂这些，这二十多年来也就元昱问过她——元昱得不到答案，便又特意去查询了民间习俗，按照普通人家祭拜的方式隆重准备，被她删了又删</p>
，只留下一束花。</p>
他还和谢家的祭祖仪式特意错开，差点和谢清月闹得不愉快。</p>
元昱的诚意，她能感受到。</p>
所以还是一起来了。</p>
可事到临头，略略一想，又实在不妥。</p>
元承和害了叶行舟，而元昱恰巧在凶案现场救了她。</p>
所以，她该怎么向叶行舟介绍元昱？</p>
“走吧。”元昱绕过车子，拉起了她的手。</p>
叶昔瞧了眼他手里捧着的花朵，自欺欺人地想，只是送花，不算真的拜祭，应该...还行吧？</p>
叶行舟葬在半山腰，他们要走一段距离。山道崎岖，路面湿滑，元昱牵住了她。</p>
青松苍劲，灰碑肃穆，来到墓前，已然有人。</p>
卫师立在墓前，像一座守护神。</p>
叶昔心中一颤，如同做错事被抓包的小贼。</p>
她想退，可元昱不准。</p>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卫师看过来，目光从她的脸上滑到她们俩牵起的双手。</p>
随即卫师转了回去，对着叶行舟的墓碑，说出她们俩闹翻后的第一句话：“他不该来。”</p>
元昱手上一紧就要回击，又生生刹住。</p>
他的眼神也瞟向叶行舟的墓，一瞬间便收回了张牙舞爪的状态。</p>
“先拜拜。”元昱按下怒气道。</p>
可卫师站在正中，毫无让开的意思。</p>
叶昔只好开口：“阿师...”</p>
“绝对不行。”</p>
“由你说了算吗？”元昱又火。</p>
叶昔只好转向他。</p>
元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p>
她硬着头皮，低声请求：“我需要跟卫师说两句。”</p>
他的</p>
表情变了好几变，终究是忍下了：“我等你。”</p>
说完捧着花儿，往山顶去了。</p>
墓前，只剩下卫师和叶昔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就这么，站着。</p>
还是叶昔熬不住，先开口：“谢谢你来。”</p>
卫师嘲笑：“真心的？”</p>
叶昔有点儿生气地看向他。</p>
卫师叹了口气，看向葬在叶行舟旁边的卫健民，幽幽地道：“叶昔，我想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