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跟了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就这么没了……”林芸香伤感地叹气,“那大理寺抓到的杀害周元的那个人了吗?”
“不知。”叶洛风冷漠道。
她想起来此的正事,“陈昊此前在前院干杂役,这两年跟着你在铺子里跑腿,不熟悉内宅庶务,让他当管家,只怕是不合适。”
“陈昊对侯府忠心耿耿,勤恳本分,心思也活络,我瞧着他很合适。”叶洛风笃定的语气不容反驳。
“内宅事务繁多,千头万绪,你身子骨弱,就不必操心府里的事了。我自会打点妥当。”她温婉地笑,“咱侯府也算是世家门第,管家的人选不能马虎,不仅要忠心、能干、可靠,还要办事稳妥,不能落了咱们侯府的面子,也不能得罪权门世家。你放心,我会好好擢选。”
“你提拔周管家,他却中饱私囊十几个金元宝和不少昂贵的首饰,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可靠、稳妥?”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冷厉,“你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还是有意纵容,或是跟他狼狈为奸?”
林芸香面容一僵,生气道:“洛风你说笑了。周元当真中饱私囊?没想到他背着我使阴私手段,贪了这么多!”
叶洛风脸庞紧绷,严肃道:“当年,陈管家去城南果园看收成,不慎摔断了腿,当真是意外吗?”
“当然是意外,果园的人都说是意外呀。”
“不是意外!”陈昊快步走来,黝黑的脸膛浮现些许怒意,“当年奴才去果园查过,叔父从果树上摔下来是人为。”
“当真?是什么人要还陈管家?”林芸香惊讶地问。
“果园的副管事田有为,怂恿叔父亲自上树摘果子,献给夫人您尝鲜。叔父听了田有为的话,爬到树上,伸手去摘枝头的果子,就此掉下来。”他悲愤道,“次日奴才去查看那株果树,那根断掉的树枝有一半切口是整齐的,分明是有人提前切断一半,叔父踩在那根树枝上,树枝定会断裂,叔父只是断了一条腿,已经是老天爷庇佑。”
“怂恿陈管家爬树摘果子的人,便是害死他的人。”
叶洛风万万没想到,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刚嫁进侯府便不安好心,处处谋算。而他相信她十几年,喊她十几年“母亲”。
他太蠢!太笨了!
“田有为跟陈管家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他?”林芸香不动声色。
“前阵子我派人去果园查了,十几年前田有为好赌,欠赌坊五六千两银子,闺女还被赌坊抓去抵债。陈管家出事后,田有为还清了赌债,把闺女赎回来。”他阴寒地冷笑,“一年后,田有为的闺女进了林府当丫鬟。”
“田有为受何人指使,显而易见。”陈昊气愤难忍,“这件事压在奴才心里十几年,只因没有实证,而且奴才人微言轻,谁也不会相信奴才的话。”
叶洛风也是前阵子听他提起当年陈管家摔断腿的真相,才派人去查。
陈管家对叶家忠心耿耿,不为林氏所用,她要提拔周元,自然要弄死陈管家。
林芸香伤心地问:“洛风,你也觉得此事是我做的?”
叶洛风不语,但笃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是侯府主母,何须使这种下作手段赶走下人?洛风,你太小看我了。”
“是我高估你了,林氏。”他一字字道,目光如炬。
她冷静地迎视他凌厉的目光,心里发毛。
“心存恶念,必有天收。”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叶洛风面露惊喜之色,妹妹回来了。
叶姝影走过来,温柔而坚定地笑,“哥哥,我回来了,任何人都休想欺负你,欺负忠心于叶家的人,更休想侵占荣安侯府!”
林芸香心里冷笑。
那要看你有几分本事!
少少笑得锋芒毕露,“侯夫人,心存恶念之人,犹如胸口长了毒疮,我最擅长的就是把隐藏在脏腑的毒疮挖出来!”
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解剖刀。
咻!
解剖刀凌厉地插入林芸香的脚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