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和少少一致觉得,朱伟文用的香肌冰片,跟杨氏、罗氏用的,有可能不一样。
从朱伟文住处查抄的香肌冰片还有一些,少少取了一片去研究。
结果显示,所用的奇花异草都一样。
乔飞羽感觉头脑快被风暴挤没了,“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
沈慕眸色幽沉,“朱伟文对自己研制的香肌冰片极为自信,且一再宣称对身体无毒、无害。他敢于十倍药效以身试验,说明他很清醒,且不怕死。”
“退一步说,若他研制的香肌冰片有问题,会害人性命,那么他根本逃不掉,无异于自掘坟墓。”叶姝影明眸轻睐,“这么一个痴迷于香道的人,应该不允许自己的香品有瑕疵。”
“有没有一种可能,香肌冰片对寻常人不会致命,但对少数人,比如身子骨弱,或是常年禁欲,或是纵欲过度之人,是致命的。”少少慎之又慎地说道。
这个可能性,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认可。
因此,香肌冰片依然是害人之物。
沈慕写了奏折,乔飞羽呈到御前,请陛下核批,把香肌冰片列为禁物。
这时,徐大人把金城带到值房,说他有要事。
少少认得他,“你不是太常寺卿金大人的儿子吗?”
金城也认得她,抱歉道:“那日草民心情悲痛,言行过激,对姑娘多有得罪。恳请姑娘海涵。”
她一向爽朗,摆手说无妨。
他解释说,出于孝道,他遵了母亲的意不报官
。这两日,他听闻有两个官员暴毙,且情形跟父亲相差无几,他这才意识到父亲之死真有问题。
他二十出头,并无官职在身,在准备明年的会试。
“姑娘好记性。”他向他们行拱手礼,“草民听闻,秦大人和胡大人皆是在家中暴毙,且是在妻妾的床榻……被人所害,敢问沈大人、乔大人,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少少拿了一支冰糖葫芦啃起来。
“令尊金大人不会也是在……妻妾的床榻暴毙吧?”乔飞羽想起那日,她直觉金大人暴毙有蹊跷,坚持验尸。
金城重重地颔首,“家母不愿家丑外扬,下令任何人不许透露半个字,也不准报官。”
叶姝影道:“说说令尊过世前的情况。”
提起父亲暴毙,他年轻的面庞布满了悲伤,“家父一向洁身自好,跟家母恩爱二十余年。家父任职太常寺卿后,公务缠身,时常在书房忙到深夜才回房,冷落了府里的几位姨娘。”
金耀文有一妻三妾,四夫人柳氏进府半年,丰腴貌美,却备受冷落,只见过他两三次,时常被二夫人、三夫人讥笑、嘲讽。
那夜,柳氏亲手做了乳鸽汤送去书房。
不多时,金耀文送她回房,不知怎么的就留宿在那儿。
次日清早,金夫人寻不见老爷,派人去找,才知道出大事了。
金夫人母子前后脚赶到,看见金耀文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柳氏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你详
细说说,当时令尊的面部、身躯有何情况。”少少郑重道。
“家父的脸和身上跟平日不太一样,有点红,而且……”金城有点难以启齿,“听闻秦大人、胡大人是马上风,家父也一样。”
“多多和我的直觉太准了,令尊不是因病暴毙。”她激动地拍手。
乔飞羽看向沈慕:如此说来,遇害的官员是三人。
沈慕点头,不过还需查证。
他问:“柳氏是否用了怡情助兴之物?你进去时可有闻到异样的气味?”
金城不假思索道:“草民刚进柳姨娘的寝房,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还有葡萄酒的酒香。当时草民以为柳氏用了熏香,跟父亲喝了酒,就没多想。”
叶姝影看向沈慕,“去金府看看,倘若找到同样的物证,那便开棺验尸。”
沈慕问金城:“令堂是否反对开棺验尸?”
金城道:“草民会说服家母,同意开棺验尸,还家父一个公道。”
他们带着几个差役,跟着金城前往金府。
金夫人担心人言可畏,金大人的名声受到影响,早就把柳氏送到别院,着人严加看管。
柳氏住的院子锁住了,因此跟案发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