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他磅礴的力量感,听见他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熟悉感。</p>
不对!</p>
他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p>
裴野跟沈慕没有半分关系!</p>
是她胡思乱想罢了!</p>
叶姝影挣脱,往一旁挪了挪。</p>
裴野闭了闭眼,手指重重地捻了捻。</p>
若是近身接触太多,她定会起疑。</p>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p>
黑布一松,叶姝影适应了一下才睁眼。</p>
心里冷笑,他倒是谨慎得很,不让她猜到阎王殿的具体位置。</p>
他们从侧门进了陶府,来到陶良辰住的院子。</p>
这院子里的每个房间,他们都仔细地看过。</p>
没有新发现。</p>
“假如那鲛人是凶手,她杀的第一人必定是陶良辰。”</p>
裴野的银黑鬼面具在日光下闪着幽秘的光芒。</p>
叶姝影颔首,“不如我们重演案情。”</p>
他们来到陶良辰伏尸的寝房,她扮演陶良辰,他是凶手。</p>
她躺在床榻,“陶良辰壮硕,睡得很死,丑时左右,鲛人来到这里。”</p>
“鲛人痛恨地盯着陶良辰,把他拽到地上。”裴野握着一根树枝,当作刀剑,一边演一边道,“陶良辰醒了,暴怒地想要打她,但凶器架在脖子上,便怂了。”</p>
“鲛人冷酷凶残,不由分说地砍了陶良辰的头颅。”叶姝影坐在地上,在树枝砍下来的时候,本能地闪避。</p>
“鲛人出手极快,但寻常的刀剑做不到一招砍断头颅。”</p>
“少少说是极其锋利的刀剑才能一招砍断。以裴大人</p>
的身手,若是寻常的刀剑,做得到吗?”</p>
裴野摇头,“必须符合两个条件,刀剑削铁如泥,身手了得。”</p>
叶姝影蹙眉道:“鲛人精通术法,也许寻常的刀剑也能削铁如泥。”</p>
他沉思半晌,道:“此案有两个关键的难点,其一,世间真有鲛人吗?若她不是鲛人,如何做到凌空弹奏?其二,杀人凶器。”</p>
这也是她所想。</p>
而这两点恰恰是最难的。</p>
“倘若凶手另有其人,你可以画出来吗?”裴野问道。</p>
“我试试吧,请你不要打扰我。”</p>
叶姝影带了画板、炭笔,先取出来,尔后站在院子里,闭目冥想。</p>
午夜死寂。</p>
微风吹拂。</p>
黑暗里,白衣女子潜行在各个院子,把沉睡的人拽到地上,狠辣地砍断头颅……</p>
血水飞溅。</p>
五十多人的血……</p>
鲜红的血水在白衣上晕染开来,变成触目的红衣。</p>
叶姝影拿起炭笔,迅速画起来。</p>
裴野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p>
只要能够这样看着她,守着她,他就满足了。</p>
她画了一张又一张,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来。</p>
他走过来,“如何?”</p>
叶姝影挑出两张递给他,“我画像的前提是,那鲛人不是凶手。”</p>
裴野点头。</p>
第一张画像是一个没有五官的男子。</p>
第二张画像上的男子,申字脸,眼睛不大,眼神冷漠锐利,看着很精明。</p>
“这张画像是你幻想出来的凶手吗?”</p>
“这次我没有把握,线索太少了。”叶姝影把画像拿回</p>
来,“等找到更多线索,或是想到凶器,我再画像。”</p>
她又去了鲛人被囚禁的房间。</p>
裴野跟着进去,“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p>
叶姝影的眉心轻轻蹙着,“鲛人有术法,即便受伤了,陶良辰也很难动她分毫。那么,她为什么哭?”</p>
“陶良辰可以吩咐几个护院擒住鲛人。”</p>
“若有术法,几个寻常的护院擒不住她。”</p>
“你的推测不无道理。”裴野道,“你觉得那些珍珠有问题吗?”</p>
“陶良辰动不了她,她不会哭,也就不会有珍珠留在这儿。”叶姝影似笑非笑,“换言之,那些珍珠倒像是故意留在这儿,让我们认定她是鲛人。”</p>